第59章
季析:“不是你跟我說過的麽, 一頭紅色大波浪,身高跟你差不多。”
這句話并沒有讓舒時燃心裏舒服一點。
她說:“她現在已經不是大波浪了。”
發色倒是沒換,就是頭發拉直了。
季析:“見過就有印象了。”
舒時燃:“也不見你對別人有印象。”
季析眉梢輕挑, “我上次差點去有她的飯局,你都給我臉色看,我怎麽會沒印象。”
他調侃的語氣讓舒時燃有點沒好氣,“……誰給你臉色看了。你要去我都沒攔你。”
季析笑了一聲, “舒大小姐,我們來講講理,我什麽時候說要去了?”
舒時燃頓了頓, 說:“那你也沒說不去。”
季析:“聽你說跟她關系不好後我本來就沒打算去,是你又說什麽讓我跟她走近點這種話來氣我。我後來是不是沒去?”
那次的結果舒時燃還是滿意的。
她小幅度地彎了彎唇,“哦”了一聲。
季析掀了掀眼皮, “‘哦’是什麽?舒時燃,你冤枉了我就一聲‘哦’?”
舒時燃只好說:“你是沒去。”
季析慢悠悠地說:“你說這種事我沒點印象怎麽行?萬一碰上不記得, 你又要給我臉色看。”
舒時燃:“……”
季析把她往身邊拉了拉, 攬住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捏了捏她的下颌。
舒時燃:“做什麽?”
季析的語氣裏帶上了幾分輕挑:“不是跟你關系不好麽,讓她看看我們的關系有多好。”
舒時燃:“……”
又逗她。
明明他們都走遠了。
趙思玲看不看得到還不一定。
上車後,季析看了看舒時燃,“還在介意?”
舒時燃沒有否認。
別人也就算了。她和趙思玲積怨太多,趙思玲又真的喜歡過他, 曾經志在必得。
上次她把黃玫瑰的照片發到朋友圈, 鄭聽妍告訴她,趙思玲那夥人說她單方面想秀, 又拿季析高中喜歡的女生說事,說他心裏有個白月光, 不可能真的對她有什麽感情。
回去的路上,舒時燃說了趙思玲到處亂說高中女同學的事。
到地庫後,兩人下車。
季析一只手牽着舒時燃,一只手拿着手機。
舒時燃以為他是有什麽工作上的事要處理,季析忽然把手機屏幕往她這邊偏了偏。
“這張?”他問。
舒時燃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愣了愣,“這是我高中時候的照片?”
季析“嗯”了一聲。
然後舒時燃就看到他打開朋友圈,選中這張照片,配了一句話:高中喜歡的女同學。
這張照片就這麽發到了他的朋友圈。
舒時燃拉下他拿着手機的手,在他的手機上又點開那張照片。
季析幹脆把手機給她,拉着她進電梯。
照片裏是舒時燃的側臉,背景是在教室,拍得還挺好看的。
舒時燃對這看起來很普通的情景沒什麽印象,看她身上的校服,應該是高中的時候。
“你哪來的這張照片?”她問。
季析正在按電梯,沒有按她那層。
“去我那裏坐坐?”
舒時燃擡眼看向他。
季析:“我還不想約會那麽快結束。”
其實舒時燃也不太想。
**
這張照片是在高二一個很平凡的傍晚拍的。
那是最後一個課間。
教室裏聊天的聊天,打鬧的打鬧,不知道誰說了句:“看外面的天。”
然後一個兩個的,都被外面的晚霞吸引。
那天的晚霞是橘色裏帶着紫色,非常漂亮。
許多人拿出手機對着教室外的天空拍照。
在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的時候,角落裏的季析卻在看舒時燃。
少女的側臉在夕陽裏像有一層光暈,比晚霞更吸引他的目光。
他也拿出了手機,混在一群拿着手機的人裏不顯眼。他的鏡頭看似對着窗外,其實是對着她。
他拍下了這張照片。
舒時燃聽他說完也沒能想起那個傍晚。
或許是太尋常了。
此時他們已經在季析的家裏。
季析摟着她,搭在她肩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勾纏着她的頭發。
“我記得就夠了。”
舒時燃還拿着他的手機,“還有沒有別的了?”
季析:“沒了,就這一張。”
那是他唯一一次借着人群的遮掩拍她。
從那條朋友圈發出去到現在已經十幾分鐘了。
舒時燃看到季析的朋友圈有很多新提示。
“我能不能看看?”她問。
季析把她往懷裏圈了圈,“你看。”
舒時燃點開朋友圈上面的提示。
在一堆點贊和評論的人裏,她總算看到了個認識的。
周俊風:???
周俊風:那你高中的時候還騙我說不喜歡她!
舒時燃給季析看這條評論,問:“所以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跟他說喜歡別人?”
季析掃了眼周俊風的評論,又對上她的眼睛,跟她講了那張草稿紙的故事。
舒時燃聽完,頓了好幾秒才問:“我那張試卷呢?還在不在了。”
季析:“收拾東西去美國的時候太急,漏掉了,後來我留下的東西都被杜岚扔了。”
舒時燃聽了有點惋惜,又說:“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季析“嗯”了一聲。
現在人都是他的老婆了。
舒時燃:“被發現了你也不至于否認得那麽徹底,還要說喜歡的是別人。”
季析的眸光微閃,捏了捏她的耳垂,“你那時候都不喜歡我,讓人知道了我不是很沒面子?”
舒時燃:“……”
也是。
因為季析那條朋友圈,舒時燃的微信上也有人找。
她把季析的手機還給他,自己回了幾條消息。
回完消息,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
季析:“今晚留在我這裏?”
他的語氣像是在說留在他這裏吃飯,很尋常,舒時燃卻緊張起來。
她不禁想起前天晚上在陸北。
昨天晚上她爸爸請今早會港城的叔叔伯伯們吃飯,他們也去了。吃完回來戴姣有工作上的事找她,跟她打了一路的電話,她回來就直接回她那裏了。
其實也不是不行。反正已經一起睡過了。
這時候,季析又語氣溫和地說:“只是睡覺,我還要跟紐約那邊開會。”
舒時燃點點頭,“那我先下去洗個澡。”
季析仍舊摟着她,似乎以為這是她的借口,“這裏不能洗?”
“……”
舒時燃:“我的東西都還在下面。”
季析親了親她,松開手。
“行。”
舒時燃用四五十分鐘洗了澡,上來的時候在睡衣外加了件外套。
季析在書房裏,聽到聲音走出來。
“現在就睡覺?”
這會兒還沒到十一點。
舒時燃:“我還要回幾封郵件。”
季析:“那去書房跟我一起?”
舒時燃跟着季析去了書房。
書房裏兩塊顯示器上是大盤的界面,這個點紐交所那邊剛剛開市。
投資都是這樣,沒有晝夜,晚上要盯海外的交易市場。除了紐約外,還有倫敦、東京之類。因為時差,各個交易市場的交易時間不同。
季析安頓好舒時燃後,兩人各忙各的。
舒時燃窩在一張小沙發上,用平板看圖。
沒過多久,季析開起了會。
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聽,偶爾會說話,聲音平緩從容,又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倨傲。
臨近十二點,舒時燃放下平板,打了個呵欠。
季析轉頭看向她,“去睡覺?”
舒時燃點點頭。
季析起身走過來。
舒時燃以為他要拉她起來,伸出了手。
她的手臂被抓住,接着,整個人騰空,被他橫抱了起來。
舒時燃沒有防備被抱起,驚呼了一聲,抓住他的衣服,“你做什麽?”
季析:“送你去睡覺。”
舒時燃:“手機。”
季析俯下身,讓她伸手去拿落在沙發上的手機。
拿了手機,舒時燃擡手環住他的脖子,被他抱着去了卧室,長發随着走動蕩在空中。
進到房間,季析把她放到床上。
舒時燃松開環着他脖子的手,向後撐着床,一雙腳被深色的床單襯得白得惹眼。
放下她後,季析沒有直起身,手撐着床湊近,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舒時燃的睫毛顫了顫。
季析:“你先睡。”
舒時燃“嗯”了一聲。
季析幫她掀開被子,她坐進被子裏。
“你去開會吧。”
季析:“要不要幫你關燈。”
舒時燃:“不用,我自己關。”
季析離開後,舒時燃倚在床頭又看了十幾分鐘手機,才脫掉罩在睡衣外的外套關燈躺下。
季析走的時候帶上了卧室的門,不過沒有完全關上,留了條縫隙。
關燈後,外面的光透過縫隙照進來,在地上留下一道暖黃色豎條。
這是季析的床。
舒時燃周圍都是那股熟悉的氣息,包圍着她,柔軟又讓她覺得安心。
她覺得像這樣每天晚上待在一起,再這樣被他送過來入睡挺好的。
舒時燃躺下後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睡到不知什麽時候,她被頸項間的癢意弄醒。
她動了動身體。
“把你吵醒了?”
頸項裏傳來季析的聲音,帶着濕熱的呼吸。
舒時燃睜了下眼。
入目的是昏暗的房間,門開着,外面的光照進來。
因為太困,只一下,她就又閉上了眼。
“幾點了?”
季析親了親她的脖子,“三點多。”
他的短發掃過舒時燃的脖子,她癢得輕哼了一下,聲音含糊地問:“你準備睡覺了?”
季析“嗯”了一聲,依舊埋在她頸間。
“有一筆我和Luke計劃了幾個月的交易完成了。舒時燃,除了表,你還有什麽想要的?”
舒時燃這會兒眼睛都沒睜開,慢吞吞地想了想,說:“沒什麽想要的。”
季析:“我換架飛機?按你喜歡的裝。或者你明天再想也行。”
舒時燃“嗯”了一聲,“先睡覺。”
她說完想翻身背對他。
季析壓着她半邊肩膀沒讓她翻身,一只手輕輕蹭着她另一側的下颌,跟她商量:“你睡你的,讓我親下?”
舒時燃被他弄得又癢又熱,睡意都散了幾分。
“你這樣我怎麽睡。”
季析輕笑,“那臉轉過來。”
舒時燃下意識地就把臉轉了過去。
緊接着,她的唇被封住。
唇上輕微的刺痛感讓舒時燃輕吟。聲音很快被抵進來的舌尖堵住。
她的雙臂不知道什麽時候交錯到了他的脖子後。
她承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親吻,困意好像散了,又好像沒有,昏昏沉沉的。
親了好一會兒,季析吻了吻她的嘴角,唇又到了她的耳邊。
耳朵上的濕熱感讓舒時燃的身體顫了一下。
季析的唇貼着她的耳朵,喊了她一聲:“舒時燃。”
“嗯。”舒時燃熱出了汗。
他的呼吸一下下地鑽進她的耳朵裏。
“你今晚是不是沒穿。”
舒時燃的腦子一片混沌,充斥着熱氣,“什麽?”
季析吻了吻她的耳朵,說了兩個字,聲音低到只有氣音。
舒時燃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她的上半身被他嚴嚴實實地壓着,兩人之間就隔着兩層薄薄的睡衣,連互相的熱度都能感受到。
她紅着臉推了推身上的人,但是身上的人紋絲不動。
其實還是稍微動了動的,就是壓着的那裏很明顯,讓她的呼吸顫了顫。
她沒有再推。
過了好一會兒,舒時燃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說:“睡覺本來就不穿的。”
季析:“前天晚上你就穿了。”
舒時燃:“……”
之前幾次跟他一起過夜她都是穿的,但是睡覺勒着不太舒服。
今晚她也是猶豫了一下,想到他們是夫妻,有些事後面總歸要發生的,就沒有穿。
她羞惱地說:“你整天都在想什麽。”
季析低聲笑了笑,咬了下她的耳垂,“更髒的我都想過。”
舒時燃的臉通紅,心跳得很快。
他想的那些他們心知肚明,呼之欲出。
季析又深深地嘆了口氣,“舒時燃。”
舒時燃:“嗯?”
季析:“我們都當夫妻這麽久了,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