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星河[校园] > ☆16.針織外套(略修)
    針織外套(略修)
    秦星河自從“挂彩”複出之後真的佛系了不少,門門課認真聽,筆記記得順溜,課後還總是去辦公室問問題。不過敲得最多的,還是他家顧老師的門。
    物理組幾乎所有老師都認識他了。每次都笑顧傾野竟然偷偷培養了個學物理的好苗子。顧傾野頭疼,說他是野生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壓根不需要培養。
    同桌和後桌都受不了,噴他:“你這架勢,是要考麻省理工麽?”
    秦星河拿眼睛挨個把他們掃一遍:“膚淺。功利。還很庸俗。”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愛會讓你變得更優秀。
    秦星河決定為顧老師,要變成全宇宙第一優秀。
    優秀的秦星河深呼一口氣,翻開作業本,就看見顧傾野批改的紅色印跡,從第一道題圈到最後一道題,處處亮燈一片紅,有些還被标着“這個類型的題目我講三遍了你還有本事錯???”
    要全對了自己以後還有理由去辦公室麽。秦星河讪讪地想。
    高一新生的校服發下來了,天藍色的布料,白色的卷邊,胸口是桃園第一中學的校徽,男女都一個樣式。
    有的男生嫌難看,說穿得跟娘炮似的。秦星河倒無所謂,他皮膚本來就比一般男生白些,比那些天天泡籃球場的男生白好幾個度,什麽顏色的衣服都駕馭得了。以前他小爸在國外給他帶潮牌,問他黑色和湖藍色要哪件,秦星河想了想道:“小爸,我要莓粉色。”封鏡說:“秦連,你兒子比你騷。”
    在操場脫下外套悠悠哉哉換上“天空使者”校服,五十米開外的女生都拿目光戳秦星河,那眼神,跟自帶透視效果似的。
    黑子老遠見到他,上來就搓他臉:“星河,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偷用女生的粉了?”
    “握草,”星河拍開他的手,把校服拉鏈拉到頭,豎着的領子遮住半張臉,偷着樂,“你們一個個黑得跟炭似的,還不允許我白點?”
    “打籃球還想白,做夢去吧。”黑子朝他甩了個響指,“下個星期周末有個校聯賽,小型的,場地選在以前初中,有興趣麽?”
    秦星河眼神幽幽的:“齊哥,像我這種偷女生粉塗的,去了也是做拉拉隊吧?”
    黑子看四周沒人,用校服捂着秦星河的頭就一頓胖揍。
    秦星河說:“大哥!我去!我絕對去!前鋒留給我。”
    黑子放開他,笑:“早點識相不就完了麽,哪兒來這麽多事!”
    秦星河抓了抓腦袋上的毛,心裏卻想,識相麽,他要識相那還追不追顧傾野了。
    ……
    顧傾野打算周末抽空回一趟安市,低調點回。
    一是陶飛宇這混世魔王被一小家碧玉給收了,他得去祝賀人家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二是,他想回去看看他媽。
    來桃園之前,他媽給他塞了好幾張卡,顧傾野一張都沒收,臨走前全壓在鞋盒底下了,就拿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他媽給剛上小學的他蕩秋千,兩人笑得都特別快樂,後頭那個陰森森的背影,是他爸,正在和幾個穿便服的軍官講事,壓根就沒打算看鏡頭。
    顧傾野想,就他和他媽,夠了。
    沒想到來桃園後照片都沒來得及弄個框子裝起來,就冒出個秦星河,兵荒馬亂的。
    原來自己來桃園這麽久了。
    桃園到安市的火車每天都有好多班,顧傾野挑了個最早的,5:10.怕自己起不來,手機定了三個鬧鐘,結果陶飛宇那小子更絕,淩晨三點就開始狂給他打電話。
    顧傾野隔着手機朝他吼:“結婚的人都不睡覺的嗎?!”
    陶飛宇道:“我特麽不是新手上路第一次麽!而且這只是訂婚,我還沒結婚呢!我跟你說,我要是今天中午還看不見你人這婚我就不訂了。”
    顧傾野被他氣得有些想笑:“你不訂婚還能把我怎樣?”
    陶飛宇想都沒想就道:“我要是結不了婚那你得小心點,我要在你婚禮現場搶你新娘子去。”
    顧傾野心裏想,就秦星河那上天入地的性子,你能搶得了他?
    等等,為什麽是秦星河?
    淩晨三點起床的顧老師有點淩亂。
    比火車發站時間足足早起了兩個多小時,顧傾野洗漱好又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才花了半個小時,一時想不起來還要幹些什麽,鬼使神差地拿手機給秦星河發微信。
    野:我走了。
    發完隐約有點後悔,想撤回又覺得太矯情,索性不管了。反正才三點多,鬼都沒睡醒呢,還指望秦星河能回信息?
    誰知秦星河還真回了,估計是手機就放床邊沒關機。這小子睡眠還挺淺。
    XH2.0:去哪??我送你。
    顧傾野嘴角扯了扯,沒有吃早飯,胃裏空空的,淩晨的溫度又有些冷,手指打字都發顫,打錯了好幾個字,全部删掉,最後只回了兩個字:
    安市。
    這次那頭隔了好幾分鐘才回消息。
    XH2.0:我來了,你不要走。
    顧傾野愣了愣,起身拉窗簾,見秦星河就穿了一件短衫,踩着拖鞋站在他家樓下望他,周身都是寒氣,瑟瑟發抖。
    顧傾野趕忙下樓,心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讓他誤會什麽了?
    秦星河看見顧傾野擱在門外的行李箱,心就先沉了一半,又見門一開,顧傾野披着一件針織外套,蹬着一雙靴子,一看就是要出遠門的,心想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在桃園見到顧傾野了,頓時胸口堵得慌。
    顧傾野見他愣愣的,眼神裏透着一股子絕望的神情,想說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只得側身讓了一點:“進來吧。”
    秦星河沒動。
    顧傾野看他:“不進來嗎?”
    秦星河道:“我進去就不會讓你走了。”
    顧傾野有點想笑,又覺得喉嚨發苦,很複雜的感覺,想了想,用自己的針織外套将秦星河裹住了。
    秦星河此時整個身子都是冰冷的,可顧傾野還是能感受到他胸口那塊兒,火一樣滾燙。
    一雙手從外套裏面環住顧傾野的腰,抱得很緊。
    秦星河說:“老師,你都這樣了,還想走麽?”
    顧傾野道:“我哪樣了?”
    秦星河笑,鼻尖都快蹭到顧傾野的耳垂:
    “那麽稀罕我。還怕我凍着。”
    顧傾野也低聲笑了,下巴擱在秦星河肩膀上,嗅着那清晨的露水味,輕輕地嘆氣:“我哪兒也不去。”
    秦星河聽了,眼睛睜得老大,有些抖:“老師,你再說一遍。”
    顧傾野真的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哪也不去。”
    秦星河還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再說一萬遍。”
    顧傾野松開他,頭也不回進了屋,丢下一句話:“秦星河,上天去吧。”
    四點半急急忙忙打車去火車站,火車票還得提前半小時取,顧傾野覺得肯定來不及了,誰知到了候車站臺才發現自己那趟車晚點。
    自己前腳踏上站臺,車後腳就來了。
    走之前秦星河還說:“老師,你不說你哪兒也不去嘛!”
    顧傾野催他回去睡覺:“我後悔了。”
    秦星河瞪眼睛:“那我能跟你一起去麽?”
    顧傾野朝他笑了笑,鎖門:“行啊,等火車來了,你一個人躺車頂上。”
    秦星河還想說什麽,顧傾野指了指秦家宅子:“我記得今天周六要正常上課,你再不回去睡覺等會就得直接去學校,困死你。”
    四點多鐘的光景,天蒙蒙亮,桃園石橋一帶隐約有幾戶人家已經亮了燈,窗戶裏人影憧憧。秦星河凍得鼻子通紅,越凍越來勁。
    他說:“老師,既然你都要走了,要不來個吻別呗?”
    顧傾野說:“我沒有和未成年人接吻的習慣。”
    秦星河道:“那行,明年八月我滿十八,到時候咱們天天親。”
    顧傾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