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了解沈照和乔霜,不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以前就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知道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可如果沈照真的喜欢霜霜,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熬过来的?看着他们甜甜蜜蜜,他心里是不是难受得要死,可他以前从来没表现出来。
    他心里不好受,犹豫一会,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只是问:“霜霜为什么留在你这里过夜,是有什么原因吗?”
    沈照说:“嗯,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乔霜为了安慰我,和我聊到很晚,就在这里睡了。”
    “什么问题?要我给你帮忙吗?”季和关心地说,“你有事说话,别总憋在心里,小心憋出病来。”
    沈照:“放心。”
    他早就生病了,而乔霜正在治愈他。
    乔霜换好衣服出来:“走吧。”
    三人前往学校,季和还是坐在副驾驶,乔霜和沈照坐在后排,乔霜贴住沈照,轻声地在他耳边问:“你什么时候来我家装监控?”
    他的吐息轻轻拂过沈照的耳廓,说出来的话更是令沈照的后背生出细微的战栗:“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挑你方便的时间。”
    乔霜软软地说:“今天晚上就可以。”
    不然时间拖久了,他还是会担心沈照过度压抑而自残。
    “……好。”沈照说,“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
    放学后,乔霜照例去医院陪伴孟有期,距离孟有期做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他毕竟年轻,到底还是流露出了些许不安,乔霜看在眼里,心疼得厉害,抱着他安慰了很久。
    但今天他们待了没一会,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其实他们才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的人,可直到现在他们才姗姗来迟,他们就是孟有期的父母。
    虽然已经和孟有期认识十年了,但在乔霜的记忆当中,孟有期的父母长年在国外工作,这才是他第二次见到他们。
    两位长辈衣装得体,谈吐不凡,精明而强干,一看就是精英阶层的佼佼者,他们对待乔霜三人的态度非常温和,却偏偏对孟有期这个亲生儿子的态度恰恰相反,是肉眼可见的严肃冷淡。
    哪怕他生了这么重的病,他们也吝于表达温情的关心和鼓励,似乎认定孟有期不需要这些意义不大的虚词。
    他们送给他一份厚厚的计划书,让他有空时就看看,里面为孟有期规划了后续的时间表,他们会确保他手术成功,包括他出院后的安排、住院期间的学习计划,他们会为他联系国外的顶尖大学,把他送进去深造,这样孟有期就不用参加高考了,出院后参加语言考试就够了。
    “唰——”
    满天纸张飞舞,孟有期面无表情地撕碎计划书,扔了一地纸屑。
    “我不会去国外读大学。”他说,“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之后发生了什么,乔霜就不知道了,孟父客气地把他们请出了病房,打算给他们转一笔钱让他们在外面吃晚饭,不过他们婉拒了孟父的好意。
    亲眼看到孟父孟母对待孟有期的态度,乔霜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怕是跟孟有期有仇的季和也神色怏怏,小声跟沈照吐槽:“我有时候觉得他爸妈比起你爸妈还要更过分,至少要是你也生了重病,你爸妈肯定特别心疼你。”
    沈照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会是什么反应。
    心疼是有,但更多的是愤怒,他用自残的手段来抗议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时,他们妥协了,但从此以后他的母亲褚慧佳就以一种蔑视的态度来对待他,她认为自己生的儿子太过失败,是个会自残、会偷藏同学照片的怪胎,她以他为耻,所以放弃了对他的管教,任他自生自灭。
    沈照对季和说:“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称职,你能拥有很好的父母是你的幸运。”
    季和点点头,但是没再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他们一般很少谈及父母的好坏,毕竟乔霜的父母早就过世了,他们不想触及他的伤心事。
    送乔霜到家后,季和就回去了,乔霜领着沈照进了家门,奶奶没在家,她不知道今天乔霜会回来这么早,还在牌友家打牌。
    沈照在屋里走了一圈,环顾四周,没看到什么异常之处。他找的人白天过来拆卸了屋里的摄像头,数量大约在一百个左右,手法非常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原本就是在他的计划中的,但他先前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同一天晚上,他将会把摄像头一一地装回去。
    乔霜给他倒了水:“你饿不饿?不如我去煮面吧,你想吃什么面,葱油面还是羊肉面?”
    “没关系,我还不饿。”
    沈照手攥成拳,轻轻地捏了捏手指:“中午午休的时候,有人为我送来了摄像头,大概是十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