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庆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有了致仕的心思,只是当时安妃不让,因为宋琲还“病着”,需要他调理,后来安妃用不着柳庆了,倒是皇帝又离不开他了,也只有意外才能让他脱身。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师父一日不回到月城他一日便不能安心。
    终于在第五天后,柳庆回到了月城,师徒二人团聚了,宋琲也在这日下午动身回京。
    这是来到月城之后,他们的第二次分离,这样的分离,以后只多不少。
    没人知道柳庆是御医,城民们只知道他是柳仪温的老师,医术高明,为人随和,大家都很喜欢他。
    柳仪温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也有大把的时间,在师父的指点下研学父亲留下的典籍,还有魏伯增的巫医之术,柳仪温本就天赋异禀,十分聪慧,短短时间就有了质的飞跃。
    两个月后,魏伯增的头风之症没有复发,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柳仪温的金针之术成功了。
    许多有头风之症的百姓纷纷慕名而来,柳仪温分文不取,为百姓造福,一时之间,柳仪温的名声传播了整个月城。
    被金针治疗之后的大爷恢复了清明,脑袋从未有过如此的清爽,感觉浑身轻松,不吝啬地夸赞着,“柳大夫颇有当年许神医的风范,我还以为是许神仙轮回转世了呢。”
    柳仪温浅浅一笑,并没有反驳,他是许家子孙,是许世仁的儿子,自然要继承父亲的衣钵,不能让父亲的医术就此失传。
    为医者就是要以人为本,减少病痛。
    渐渐地,距离宋琲回京已经快三个月了,原本平均每七日就会有一封书信的,可已经近半个月了,都没有他的一点消息,就连南越尘那儿也没有半点动静,不禁让人惴惴不安起来。
    魏伯增抱着诺诺走过来,“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吧,无暇顾及上,别担心。”他安慰着柳仪温,让他放宽心,“来,诺诺,亲爹爹一口。”。”
    小诺诺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能听懂一些了,停下手里正玩着的拨浪鼓,凑过来亲了爹爹一口,咧着没有牙齿的嘴巴笑得开心。
    柳仪温顺势从魏伯增手里接过了小诺诺,展开了笑容,暂时将宋琲的事情抛之脑后。
    两日之后收到了宋琲的回信,倒是不像往常那样碎碎念念了,只说了一句“安好”。
    柳仪温觉得有些奇怪,但只当他忙,没有空理会一些小事,便没有过分在意。
    两个月后,宋琲回来了以此,但匆匆忙忙待了几日便走了,当时柳仪温并不知道,那是他与宋琲在月城见的最后一面。
    转眼间又到了夏季,这是柳仪温在月城第二年,诺诺都两岁了,会走路,会抱着他的腿喊“爹爹”,小巷子里的人都特别喜欢她。
    宋琲写信的频率越来越低了,不久前还能传来京城的消息,近日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大叔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日,小诺诺坐在床边晃着小脚脚,手里玩着一只布老虎,布老虎是爹爹缝的,扎脚不好歪歪扭扭的,但她十分喜欢。
    脚上的粉色小鞋是小莫姐姐纳的,上面还绣着黄色的小花花,特别精致,身上一件绣着小兔子的小衫是叔公新买的,两只圆乎乎的腕子上套着柳庆送的一对银镯子,脖子上还环着金项圈,可是她对阿爹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柳仪温一边收拾一边对柳庆道:“师父,我要出城一趟,溪城有一病患突发急症,那儿的医师一时没有办法,我去瞧瞧。”
    魏伯增与柳庆的脸色皆是一变,对视一眼后才道:“温儿啊,昨日大雨,你淋了雨又着了风寒,身子才好了一些,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我去一趟。”
    “没事的,我身体很好的,不过是小小风寒罢了,师父腿脚不便怎能让师父去。”
    魏伯增也加入劝说之中,“阿知啊,外头不安全,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月城吧,再说了诺诺也离不开你的。”
    小诺诺十分配合地爬到了爹爹的腿上,然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着撒娇娇,“爹爹,你别走嘛,诺诺舍不得爹爹。”
    柳仪温怕她掉下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托着她的小屁股抱起来,温温柔柔地道:“爹爹给你带好吃的糖糕,好不好?”
    诺诺两眼放光,立刻被策反,咧着嘴巴笑,“好呀好呀!”
    然后对师父他们说,“我以前也出去过的,还有南公子的,不会有什么意外,诺诺有大叔和师父照顾我也很放心。”他已经打定主意了,毕竟他的愿望就是运用自己的毕生所学去帮助需要帮助的百姓。
    从前在宫里,他未能实现,如今在宫外,行动自由,自然是要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