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此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让他去,不过这次让他把小莫带去,说是让他也长长见识,柳仪温同意了。
    晚上,柳仪温抱着诺诺睡觉,但诺诺一点睡意都没有,玩着脖子上的金项圈,金锁下的小铃铛“铃铃”地响着,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中很是明显。
    “你怎么还不睡啊?”柳仪温将薄毯给诺诺盖好,轻轻地拍着他。
    诺诺松开金项圈,钻进了爹爹的怀抱,“爹爹,我想阿爹了,为什么阿爹这么久了还不来看我呢,我都要忘了阿爹长什么样子了。”
    柳仪温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你阿爹很忙,等他忙完了就可以见到了。”
    诺诺努了努嘴巴,不是很高兴,“阿爹都不想我吗,不想爹爹吗?哼,坏阿爹!”
    柳仪温刮了刮诺诺的鼻尖,“不可以这么说阿爹的,阿爹在做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如果成功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如果失败了……”他顿住了。
    “嗯?失败了会怎么样?”诺诺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他就回不来了……”柳仪温哽咽了一下,一想到宋琲失败的后果,他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诺诺一把抱住了柳仪温,她不懂“回不来”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我不要这样,我要阿爹和我们在一起,我不说他是坏阿爹了。”
    柳仪温回抱了诺诺,紧紧地拥着,贪恋着一丝温暖。
    第二日一大早,柳仪温带着小莫和南越尘坐着驴车出发了。
    临近中午他们才到溪城,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找人。
    柳仪温胃口不大,只要了半碗面,一会儿就吃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看着旁边加快速度的小莫与南越尘,笑道:“慢慢吃,不着急的。”
    一抬头,发现一蜂窝的人聚集在前面,柳仪温有些好奇,于是走过去看一看,原来是张贴皇榜,大致内容是皇帝病重,太医束手无策,便在民间征集能人异士,解陛下之困。
    旁边的人都在小声地讨论着,“这皇帝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啊?”
    “我听小道消息说,皇帝已经病了有一阵子了,只是还不算严重,现在都在民间找大夫医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见了惹来杀身之祸。
    另一个人面露愁容,“那……那岂不是太子很快就要继位了?”
    柳仪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宋琲他们失败了,联想到三个月没有收到宋琲的回信,让他心中惴惴不安,旁敲侧击地向那些人打听着。
    “这事儿不是传遍了吗?楚王殿下两个月前就失踪了,好像被皇帝派去镇压叛军,遭到了伏击坠落海底,了无音讯啊……”
    柳仪温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僵在原地。
    怪不得宋琲没有回信,怪不得大叔和师父的神色有异,怪不得他们不让自己乱跑,原来是宋琲出了意外!
    柳仪温失魂落魄地回到面摊,小莫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呢。”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小莫的眼神有些心虚,看了南越尘一眼,“我……我怕你丢了。”
    柳仪温的视线落在了南越尘身上,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吃完饭后柳仪温就去了那个病患的家中给他看病,他曾经遇到过这样的病症,有些经验,医治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开了方子,一贴药喝下去,症状就缓解了一些,下午就回了月城。
    晚上回去,一家子围着吃饭,但饭桌上出奇的安静,只有诺诺晃着小脚,挥舞着手里的勺子,“爹爹,我要吃蛋蛋。”
    柳仪温拿走了她的勺子,把他抱在怀中喂她吃饭,小诺诺吃饱了就睡,雷打不动。
    饭桌上又恢复了平静,落针可闻,柳仪温忽然开口道:“宋琲是不是出事了?”
    魏伯增与柳庆皆是一惊,南越尘手一僵,本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温儿啊……”柳庆率先开口。
    柳仪温眼角一片通红,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指,隐忍着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你们不用瞒着我了,我今日在溪城听见了,楚王失踪,皇帝病重,太子即将继位。”
    柳庆看向魏伯增,眼神求助,但魏伯增没有回应他的视线,而是道:“两个月前就传来了消息,西海那儿不安定,皇帝派他与左将军前去镇压,殿下的那支队伍落入海中,没有找回来,我们怕你一时承受不住,所以……所以才没有说。”
    柳仪温的手指握拳,紧紧地攥着,悲伤难过的情绪不断上涌,就要控制不住了,他柳仪温的耳边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