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师父成了皇后的人,周立自然而然不会对他们有所怀疑,他不小心将水泼到了周立身上,趁他换衣服的时候将荷包偷偷调换,拿给了柳仪温。
    由于紧张,安德脸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我……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不会做坏事。”
    “谢谢。”
    安德笑了笑,然后就跑掉了。
    祝医师有些担心与怀疑,“他可信吗?”
    柳仪温打开了荷包,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可信。”
    之后,柳仪温还和宋琲见了几次面,但都是分析当下的时局与传达消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好好说话。
    又过了半个月,柳仪温为皇帝号脉之时,发现他的脉象趋于平稳,毒已经清了大半,有时候还能看清他的手指在动,动地越发频繁,柳仪温不动神色地将被子盖上,遮住了这一变化。
    算算日子,收网的时间要到了,饶是知道全部计划,可柳仪温还是惶惶不安,可殿内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让他不敢将情绪显露出来。
    祝医师到底是专业的,面容沉静地多,看不出一丝破绽,甚至还能与身边的小太监说话话,只是在说话间就将蒙汗药洒了进去。
    没多久,外头吵吵闹闹了起来,嘈杂一片,有叫嚷着,有兵刃声,令人惶恐。
    周立冲了进来,衣服都跑乱了,身上还沾着血迹,神情神情慌张与惊恐,来到皇帝的床前,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掏出个药丸就要往皇帝嘴里塞。
    柳仪温找了个趁手的棍子,直接敲在了周立的脑袋上,力气不够,当即还没有敲晕,又补了几下,之后又去摸了摸他的脉象,确定只是晕过去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与祝医师合力将所有倒地的太监宫女都捆绑了起来。
    这是一项体力活,两个大夫累得气喘吁吁,他们不敢有一刻的耽误,柳仪温去给皇帝喂药,祝医师趴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外面的情况,原本守门的两拨侍卫打了起来,不知道谁是谁的人。
    柳仪温捡起地上刚刚周立掉落的丹药,仔细一闻发现是致命的毒药,他们竟然狗急跳墙要直接毒死皇帝!
    看见了血流成河场景的祝医师这才有些慌张了起来,“方大夫,咱们赶紧把陛下往密道运吧,万一太子的人先冲进来,我们就完了。”
    乾清宫有个密道,直通宫外,这是唯有宋琲才知道的事情,于是告诉了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可以保命。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小侍卫就冲了进来,凶神恶煞的,脸上全是血迹,大肆地在宫内搜寻着,最终触及到柳仪温的视线时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柳仪温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在祝医师的震惊中冲过去抱住了他。
    整个皇宫都被宋瑾的人围了,宫内有宋琲的人,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了下来,所有叛党全部抓获,只有宋珩在亲信的掩护下跑了。
    皇帝在柳仪温的悉心照顾下清醒了过来,丞相等几位要臣与皇帝细说太子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试图谋反杀亲弑君,实乃大罪。
    立刻下令废黜太子与皇后,将他们的一应罪行全部公示,包括屠杀许氏满门之事,还有陷害忠良、残害手足,所行之事令人发指,所有的叛党全部斩首,亲信者杖杀,旁支流放千里,只是一直寻不到宋珩的踪迹。
    两个月后,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他们回到了月城。
    魏伯增与柳庆接到了消息,早早地就待在诺诺等在门口。
    诺诺太困了,趴在叔公的肩头昏昏欲睡,乌溜溜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到团在了一起,像只小糯米团子一样。
    直到叔公说爹爹回来了才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爹爹的身影,立刻兴奋了起来,摆弄着自己的小脚,想要下来。
    柳仪温抱起了一路跑过来的诺诺,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诺诺了。
    “爹爹,我好想你哦,你都不来看诺诺。”诺诺抱着爹爹的脖子不撒手,用自己肉乎乎的小脸儿去蹭他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还很委屈。
    “爹爹也很想诺诺的,对不起诺诺,是爹爹不好,离开诺诺太久了。”柳仪温眼角泛红,心里很是难过,这是他第一次离自己的宝贝这么远。
    诺诺捧住了柳仪温的脸,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亲亲,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没关系哒,叔公和爷爷说,爹爹要去做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等做完了爹爹就会回家,诺诺只要爹爹回来就好了。”
    小孩子没有多少心思,爹爹不回家陪自己就会很难过,可爹爹回来了就把什么烦恼都抛之脑后了,只要和爹爹在一起就好了。
    忽然,诺诺瞥见了爹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既陌生又熟悉,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笑,两只手半举着,像是要抱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