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地挣扎着,直到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才安静下来。
    “我还记得你,柳仪温。”
    是废太子宋珩的声音!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儿?”宋珩恶狠狠地道,“当时事情败露,我可是九死一生才跑出来的,没想到被人抓住了塞进了恭顺王府,恭顺王倒台我又被抓了,倒是阴差阳错地让我回了宫,还能在这儿碰到你,可是意外之喜啊。”
    柳仪温死死地瞪着宋珩。
    这样的神情又让宋珩想起了一个人,顿时怒火中烧,狠狠地掐着柳仪温的下巴,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你这双眼睛还真是和许怀清一模一样,都是贱人!”
    “放……放手。”
    诺诺听到了声响,立刻跑了过来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拿刀抵着爹爹的脖子,双眼瞪得滚圆,大喊一声了“爹爹”,然后就冲了上去。
    宋珩显然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孩子,在看清她与宋琲有几分相似的样貌之后一脚踹了上去,狠狠地咒骂着,“小杂种!”
    “诺诺!”柳仪温突然爆发狠狠地咬了宋珩一口,男人吃痛立刻松开了他。
    柳仪温连忙冲过去抱住了诺诺,诺诺捂着肚子,小脸都哭得通红,他都心疼死了,要去给她把脉。
    嚎啕大哭的声音引来了门口的守卫,纷纷破门而入,看清里面的时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为首的守卫立刻让人去叫人。
    宋珩立刻揪起了柳仪温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再次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安静点!不然我杀了你!”
    柳仪温一心只在孩子的身上,夹杂着灭门之祸,对宋珩的恨意到达了顶峰,“宋珩!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要如何?!我要杀了宋琲!我在黄泉路上拉他陪葬!当年我就应该把他溺死在荷花池里!如果不是那个人他早就死了!”
    这些话直接点燃了柳仪温的怒火,他的父亲爹爹,他许氏满门皆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他的妒恨而葬送性命!
    柳仪温猩红着眼睛吼道:“你最该恨的人不是宋琲,而是陛下!而是你自己!是陛下偏宠,是你妒恶成性,造成如今的局面,还牵连了无辜的人,让他们家破人亡!”
    “闭嘴,你知道什么!”宋珩恼羞成怒,匕首逼近了几分,“在宋琲没有出生之前,父皇是很疼我的,都是因为宋琲,他甚至还要动摇我的太子之位,如果不是他,我会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唔——”柳仪温感受到了脖子上的疼痛,生生地逼出了眼泪。
    话音刚落,宋琲等一行人就赶了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简直大惊失色,在众人面前一向端方持重的他第一次失态,控制不住地面露狰狞,“宋珩!你把人放了!”
    宋珩的手上用力,又将匕首又逼近了一些,笑得癫狂,“我就知道你对他的情义不浅,宋琲你也有软肋!”
    宋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去和宋珩谈判,“你想要什么?金钱?出宫?活命?我都可以给你。”
    “我只要你死!”宋珩此刻什么都没有了,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再拥有什么,但他本该拥有一切的,父亲的疼爱,至高的权利,通通没了,都是因为宋琲!“你把刀刺进心脏,我就放了他,刺啊!”
    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因为情绪激动而脖颈处,溢出了鲜血,刺红了宋琲的眼睛,于是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
    “不……不……”柳仪温双目滚圆,惊恐万分,不顾脖子上的伤口,拼命地摇头。
    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惊惧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捏着一根银针,狠狠地扎进了宋珩的麻筋,宋珩立刻感觉到如过电一般的疼痛,手一软,刀退了几分,柳仪温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朝着诺诺跑去。
    千钧一发之际,宋琲迅速反应过来,飞出一记飞刀直接插.进了宋珩的胸膛,当场毙命。
    宋琲朝着柳仪温而去,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再转向诺诺。
    诺诺扑进了柳仪温的怀抱,不断抽噎着,“爹爹,爹爹,呜呜呜呜……诺诺疼……”
    柳仪温紧紧地抱着诺诺,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去摸诺诺的脉象,“没事了没事了,诺诺乖,爹爹在呢。”
    废太子死亡,恭顺亲王被关,陆氏倒台,这场闹剧彻底结束,皇帝也未再提指婚的事情。
    诺诺被踹出去的时候正好有个垫子垫了一下,没有摔伤,但被一个成亲人实打实地踹了一脚也是伤到了肺腑,需要好好养着。
    柳仪温日日守在诺诺的床前,又是号脉又是熬药,衣不解带的照顾,人瘦了一圈,眼睛通红,眼下都是乌青。
    宋琲进来的时候,柳仪温正趴在床边打瞌睡,紧紧握着诺诺的小手,拿了一条薄毯盖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