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弟,你不能喝酒,这可是师父嘱咐的!”三师兄张敬用手肘捅了捅他。
    陶执举起的酒杯,见大师兄没注意,正打算一意孤行。
    但是中途坐在前面的大师兄手背在身后,精准地拿走了他的酒杯,接着一杯茶塞到了他手上。
    “喝吧,味道不错。”
    “……”陶执默默喝了口茶,眼里满是幽怨。
    张敬忍不住笑出声,还在说风凉话:“你忘了那天喝酒后,发生了什么?你差点把殿门都给拆了,让师父吹了半个月西北风。”
    那是两年前,陶执第一次饮酒就喝得稀里糊涂,别人喝醉酒最多胡言乱语,可他就不一样了,大半夜的开始“拆家”。
    关键还只逮着房门拆,从自家房门一路摸到师父的殿门,谁都拦不住他“发疯”。最后师父一怒之下,罚他抄了三千遍经书。
    虽然师兄们不让他喝酒,但是没拦着他行酒令。
    张敬和几名师弟凑一桌,原本在外人面前还有所收敛,可是酒劲逐渐上头后,也慢慢原形毕露了。
    陶执喝的是清茶,赢一群酒鬼不在话下。
    “你耍赖,我都看见了!”他们个个脸红脖子粗,嚷嚷起来。
    他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轻蔑地说:“输不起是不是?”
    “再来,再来!”
    “来就来!”
    附近宾客均以为仙门弟子高高在上,故都有些拘束,可当看到他们这桌如此热情高涨,他们也随之哄笑起来。
    管朔看了这一桌,回头淡定的笑道:“我这几位师弟心性顽劣,让家主见笑了。”
    萧家主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哪里的话,能让各位仙师尽兴,是我萧府的荣幸。”
    他凑近了些许,含笑道:“日后犬子拜入贵宗,还请仙师多多提携,在下当感激不尽。”
    “自当如此。”
    也就在管朔应付萧家主的时刻,陶执渐渐觉得索然无味,嘴里淡的很,目光悄悄瞥了眼桌角。
    趁着其他师兄没发现,他捞了壶酒给自己斟点酒。
    心想只喝一点儿,不会耽误正事的。
    宴席将近结束的时候,大家都酒足饭饱,各自回去了,陶执身形微晃着从座位上起来,在路上遇到了那位萧家长子。
    “这位仙师,不知要去哪里?”萧明哲瞥见他的容貌,眼里掠过一丝惊艳,随即态度殷勤地想去扶他。
    陶执却摆了摆手,呼着淡淡的酒气问道:“ 我想去净手,请问在何处?”
    萧明哲了然一笑,指着左边的方向,说道:“就在那里,需要我这小厮带你去吗?”
    “不必,多谢了。”
    陶执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往左边走。
    片刻后,他从舍后出来,摸着黑往来路走,也许是走得太远,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经过一间柴房时,见黑漆漆的窗子里,似乎有人在那儿。
    陶执盯着那扇门好一会儿,接着鬼迷心窍地走近了,手放在了门框上面摩挲。
    多好的门呐!
    他的手指用了点劲,灵力就自然而然流泻出来,门框边角发出“咔擦”一声轻微脆响。
    “嘶……”陶执突然清醒,心想不行!这是别人家的房子。
    他刚刚松开手,眼前还有点模糊,便发现有一双清亮的眸子,从墙上的一扇小窗看过来。
    在黑暗中,不知道盯了多久。
    “!”陶执手指抖了抖,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被吓得不太利:“装神弄鬼,你……你是什么人!”
    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用沙哑的嗓音答道:
    “我是萧家主的儿子。”
    陶执心神定了定,问:“原来是小少爷,你怎么不参加宴席?”
    “……他们不让我参加。”
    萧玉折踩着从墙角挖出来的石块,趴在小窗口上,他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了,鼎鼎大名的浮仙宗弟子,竟然摸黑到了一间柴房。
    这个人年纪应该与他相仿,却有着令人仰望的身份,真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啊。
    他以为这小弟子只是随口一问,大概很快就会走人。
    “他们不让你参加……你就甘心留在这里?”
    萧玉折觉得这人或许喝多了,放在平时他是不屑于搭理的。
    他漠然地从小窗口挪开,抱着膝盖坐在石块上。
    陶执见对方没有回答,心里更加不忿,道:
    “明年还有机会,你若是有恒心,还能再参加招新弟子大会……外门弟子不拘于灵根,待遇上虽比不上正式弟子,但也不失为一种历练。”
    明年……他可能等不到了。
    萧玉折神色颇为黯然,在招新大会上验明他没有灵骨,无法成为仙门弟子,萧家主很是震怒,这无疑是丢了萧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