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跟江司洛再待久一点儿。
    江司洛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无奈地笑了笑:“还不热,你都出汗了。”
    江司洛把人搂在怀里,每次假期温竹回南城市他心里都是万般不舍。但温竹的家就在南城市,那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承载了很多的亲情和回忆,他不能那么自私让温竹留在下来。
    “宝贝我会想你的。”
    温竹埋在他颈窝里,紧紧抱着江司洛的腰,指腹攥紧江司洛腰侧的衣服。
    “嗯,我也会想你的。”
    两人抱了一会儿就分开了。
    “江司洛。”
    “嗯。”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温竹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干净清透的眸子里泛着一层柔光,浓密的睫毛轻扇了一下,江司洛觉得扇了自己的心底,他对这双眼睛向来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每次温竹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想吻他。
    下一秒他就听见温竹说:“我爱你。”
    江司洛喉结滑动,清冷如泉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温竹,薄唇翕张,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深情和爱意。
    “温乖乖,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让你走的。”
    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温竹待在一起。
    即便什么都不做,他都觉得无比开心。
    但他不能那么自私把温竹绑在身边。他的温竹是自由的,只要他开心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温竹唇角忽而弯起,漆黑润泽的瞳眸被上下睫毛包裹起来,里面全是星碎灿然的笑意。
    “我知道啊。”
    温竹握着他举着的扇柄,缓缓往后压,遮住前方的走动的人群,直到伞里只有他和江司洛。
    温竹看着他的眼睛。
    “头低下。”
    江司洛视线落在温竹浅色的嘴唇,缓缓低下了头,温竹攀上他的脖子,在并不算隐秘的遮阳伞里接了一个温柔绵长的离别吻。
    次日早上七点半。
    温竹抵达了南城。
    他背着一个包,手里拖着行李箱往浓绿的巷道里走,晨阳从小叶榄仁繁盛的枝叶穿梭下来,落在少年清瘦的身上。
    拐过一个巷弯,熟悉的小楼映入眼底。
    院墙上的三角梅簇拥盛开,缀满粉白花朵的枝叶随风摇曳,远远看着像个花海瀑布一样。
    “吱呀”一声轻响。
    锈迹的铁门被推开。
    温竹看着静谧的院子,他拉着行李箱往里走了几步。
    地上落着一层浅薄的枯叶,踩过的时候发出细微的声响。
    院子左侧的李树长得很茂盛,今天的雾水有点浓,枝叶上还湿漉漉地挂着晶莹的雾水,温竹仰头看了看,翠绿拥挤的叶子间还挂着很多红中透紫的李子,有些熟透的李子掉落在树底的石桌上。
    在几根大的枝干间,有一个很大的蜘蛛网,挂在上面的雾珠宛如一串串银链,在阳光下泛着光。
    正当温竹想继续往里走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温竹笑着接起来。
    “喂,严同学。”
    “怎样啊温大校草,到家没?” 电话那头传来严律爽朗的声音。
    温竹拉着行李箱往里走,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晕着一层淡淡的光泽,细腻的声音在院子里荡开:“我刚到家,还没五分钟呢,你现在在驾校吗?”
    “那不然呢,我天天六点多就跑过来练车了。”
    戴着棒球帽的严律此时正坐在驾校的休息棚里,双臂上带着白色防晒袖套,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懒洋洋地看着训练场笨拙行驶的黄色教练车。
    温竹笑着掏出钥匙开客厅的门。
    “那你练到几点回来?”
    严律知道他要从云城市回来的时候,想去火车站接他的,不过温竹没给他来,他知道严律每天都很早就去练车了,不想耽搁他时间。
    “估计十点后,后面太阳毒得很,太热了不练。”
    “那行,你中午应该有时间吧?聚聚?”
    “铁定有啊,我回去洗个澡后就带狗子去找你。”
    “行,对了,你没有来我家摘李子吗?我看树上有很多已经熟了的,有些都掉地上了。”温竹有把家里的一把钥匙留给严律的,就是方便他进来摘李子。
    “有啊,怎么没有,我一周前还带着浩子他们去摘了挺多的,树上的那些留给你啊。”
    温竹哼哧哼哧地搬着行李上二楼,笑道:“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那我今天再去摘呗,行了啊不跟你聊了,要轮到我练车了。”
    “行,拜拜。”
    挂了电话,温竹就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打开通风,门窗紧闭了将近半年,屋里的空气是带着霉味的沉闷。
    温竹走出了阳台,看着骄阳满地的院子。
    缠绕在栏杆上三角梅肆意盛开,有些枝条很长已经垂落到阳台的地面上,微风拂过,粉白相间的三角梅在风中颤晃枝条,而那挂在阳台左边的贝壳风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