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温摘下戒指举过头顶看了许久,这枚戒指原本是江津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不过后来出了意外,没来得及送给他。
    陆时温也是刚坐下来,才发现了戒指的存在。
    江津开口正要说话。
    陆时温突然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男人腰上,闷着嗓子吐字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媳妇儿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真的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
    “那我就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要是哪天有人问起关于这枚戒指的事,我就说,从前有一个非常爱我的男人。可惜他死了,但我永远都会戴着这枚戒指,我会永远爱他,永远忠诚于他。我要和他长相守,就在这天地间。”
    “听说地狱很冷,其实我是个胆小鬼,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陆时温在他怀里蹭了两下,吸了吸鼻子。
    江津眼神一紧,唇角微微扬起,抬手轻轻拍着他背,“擅作主张的小混蛋,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好的,我们不是说过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一起辈子。”
    “没关系,即使遍体鳞伤,我也要护你周全。”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除了江津,也只有江津。
    “时温,抬头看着我眼睛。”江津俯身对上他的眼睛,心疼地摸着他脸,“你真的……好蠢,蠢得让人心疼,又忍不住想要发了疯的爱你。”
    “只要你没事就好!”陆时温紧紧握住他手,舍不得松开。他从来不求什么,现在只要江津平平安安、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就好。
    本来好好的氛围,说着说着就开始变煽情了。
    江津耳根微微有些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脸皮是越来越薄了。
    他揉了揉陆时温的脑袋,在对方发现端倪之前,岔开话题说,“好啦好啦,你还饿着肚子,先吃点东西暖暖身体吧。”
    陆时温才刚吃上两口热粥,沈知衍就来了。
    说实话,刚睁眼就被其他人打扰了和媳妇儿独处的空间,他很不爽。而且是非常、极度的不耐烦。
    江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陆岐和沈知衍的事,陆时温见他身后没陆岐那条黏人的狗尾巴。人虽然睡久了,但脑子还算清醒好使。
    “舅舅。”
    “时温,你总算是醒了。”男人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激动,眼里仅剩的一丝担忧,在看见他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间便消失殆尽。
    “放心吧,命大死不了。”陆时温语气没什么太大起伏,但明显能感受到他话里并无冷意。
    他这人就是这臭德行,越是在乎什么,就越是嘴硬。
    江津站在一旁笑眯了眼。
    沈知衍和五年前比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眼神愈发温柔了许多,身上也多了几分人妻……准确来说是人夫感。
    “听说沈大公子最近这两个月都在外面忙着拍戏,这从匆匆忙忙着急赶回来,真是难为你了。”
    “谈不上为难,毕竟时温是我亲外甥,我是他舅舅。”沈知衍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看见陆时温没事,他就彻底安心了。
    陆岐在沈知衍后面到,他的消息也挺快。
    只是男人脸色从头到尾就没好看过。只有在看向沈知衍的时候,眼底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下来,沈知衍却没去看他,就像故意躲避的一样。
    陆时温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人间弥漫着一种奇特而微妙的氛围。来就来吧,这是把他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江津想跟他说这事,但实在还没找到机会开口。
    “那个……既然时温没事,我也就不久留了。”沈知衍的声音明显不太对劲,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尾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着急,“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
    他本来也只是想回来看一眼,确认陆时温没事就离开,完全没想过要跟陆岐遇上。
    男人转身离开前,最后落在陆岐身上的眼神露出一股极为复杂的情感。
    令人意外的是,陆岐竟然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沈知衍逐渐远去的背影,丝毫没有要阻止他离开的意思。
    陆岐的表情十分平静,但内心深处却早已波涛汹涌。
    “这么多年了,有些人还是孤身一人,也是一种本事。”陆时温目光落在陆岐身上,话里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岐毫不示弱地回应,“才刚醒,我看你嘴巴的温度比身体冰冷多了。”
    江津夹在两人中间,无言以对。
    “活着的时候也没见谁天天惦记着我,一听说我醒了就都跑过来,你是想确定我到底有没有死透吗?”他的嘴巴像淬了毒。
    “呵,封印了五年的嘴还是这么厉害,我说不过你。既然醒了就赶紧把身体给我养好,一堆烂摊子像垃圾一样都丢给我,我的命就不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