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这就要结束了吗?
    虽然我也觉得这快的有点不可思议,但我现在并不想管这些。
    我随即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既然望舒在阿德诺兰邦的舰队里,现在阿德诺兰邦向人类联盟派出了和谈使团,这就意味着使团里可能会有舰队成员,或者更幸运一点,望舒会来!
    虽然机会很微小,但是如果我不想大大喇喇地凑到望舒面前告知对方我在找她,那么就该尽量制造一些巧合,让对方先跟我搭话。
    “想办法帮我混进宴会。”我对着空气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后压低声音道,“不然就杀了你。”
    *
    人类联盟国会的建筑风格相当自然环保,没有柱子也没有房梁,全木制结构,外观来看就是长成一棵大树的一片森林,绿色藤蔓一直从墙角爬到屋顶,在木色的墙上开出粉红、淡黄色的花朵,我来亚细亚七号没多久,看不大懂这边太多的文化地域风格,只觉得随便一把火就能把这地方全烧了。
    宴会厅里不仅有长相各异的植物人,还有肤色各不相同的旧人类,这在近三十年的人类联盟里是很少见的——旧人类早就丧失了在人类联盟的政治地位,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在这种高级别的公开场合当中。
    听说是因为阿德诺兰邦舰队把持大权的一位指挥官是旧人类,为了和谈,人类联盟这算是投其所好。就连植物也都是挑选的和人类长相相似的人选。
    水果清甜的香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厅中央衣着考究的男男女女们正在跳舞,舞池中央有一个非常巨大的香槟酒喷泉,介乎于橙色与黄色之间的香槟色与天花板丛丛的萤火虫淡蓝色光芒相映成辉,让这里的一切都被奢华与浪漫的气氛所包围。
    我在这里的身份是伪造的一位旧人类里面的诗人——其乐萌格日乐(词源来自于蒙古语,启明星;智慧之光)。在这次宴会之前,没人知道这位诗人是男是女,也没人关心这个。我用我自己的脸进入宴会现场时都没人想着让我做一次血液检测。安德鲁·迪克森让我不必过于担心,因为应邀参加这场宴会的有很多生面孔。
    其乐萌格日乐会被选中,单纯只是因为这个名字的含义好。
    为了这场宴会,人类联盟需要一些旧人类来打破外国对人类联盟的刻板印象——旧人类在人类联盟文化与艺术上取得的成绩最能代表这一点。
    于是一夕之间,这个名字的后面就出现了一堆头衔,像是什么××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地区文学协会副主席的头衔一连串的有几十个,上面还说她出版了好几本诗集,发表了非常多的作品,但……瞧瞧上面夺得了一系列号称是大奖的诗是什么,我随便给你举个例子:
    《屎尿屁》
    一坨热乎乎的屎
    静静地躺在
    一地早已变凉变冷的尿液上
    哦~
    她轻叹一声
    刚刚
    不应该放屁的!
    不得不说,写的真的是太好了。这种诗发表出来自然不是人类联盟故意嘲讽旧人类的审美低下。因为这非常符合我对占据正统文学界权威位置的这些人的刻板印象,因为人类联盟的那些大诗人都是这么写诗的。
    明明之前都没有读过这首诗,却都围着我称赞说这首诗有一种清澈的美感……宴会上的这些人突然就都知道其乐萌格日乐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女诗人了。
    可能在人类联盟当一个作家、一个哲学家、一个作曲家会有点门槛,但是诗人的话,我打心底里觉得我上我也行。比如说:
    毫无疑问
    我做的饭是全世界
    最好吃的!
    我只要懂得怎么另起一行,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对于眼前的这些人来说,不都是诗吗?
    我见了那些参与宴会的阿德诺兰邦和谈使团成员,还好我一直都有关注战事,虽然人类联盟这边对于战争的报道总是有失偏颇,但在某种意义上,至少我能够记住一些人的名字不至于叫错。
    但是我并没有见到望舒。
    宴会过了大半,我压根没见到任何一个能够被称为是‘望舒’的人影。
    望舒没有来。
    这让我有点烦躁。
    我跟这里面的大部分人根本聊不了一句话。要不是目前为止我和这些人的交流也只有一句话,还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韦斯特先生。”看到走过来向我躬身致意的一个人后,我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
    弗兰克斯·韦斯特。
    阿德诺兰邦舰队名义上的司令官,这是整个宴会的主角,也是这一干人等当中最有可能知道望舒存在的人。如果我能够和他聊上几句,没准能够知道些什么。他能够主动找上我,真是帮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