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的宾客不多,服务员川流不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他们弄完之后左顾右盼地离开,她走了过去,挑起餐桌布看了眼,看到了不太明显的针孔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挨着窗帘的椅子。
    她觉得可笑,谁这么缺德在这儿装摄像头?这是想拍谁?
    她从来不多管闲事,会过来看一眼也是因为周围没人注意,而杨文真去后台找主家应酬,她一个人有点无聊,再加上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好奇。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她就又坐回了原位,翻着手机等着杨文真。
    宾客们渐渐多了起来,她看到了岑清珂和边鹿也走了进来,那两个服务员立刻上前,引着边鹿坐到了那个位置。
    她:“………………”
    她注意着两个服务生,发现他们都看向了不远处一个alpha。
    那个alpha她有点印象,是岑家的同行,跟岑清珂也就是表面和谐,暗地里谁也看不惯谁。
    据说这人曾花重金想勾走边鹿,却被边鹿拒绝了。
    她看着那人猥琐地看了眼边鹿,走到靠墙的座位坐下,摸出手机点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在干嘛。
    她又看了眼边鹿,穿了条包臀连衣裙,一字肩的设计,好看是好看,却不是边鹿一直以来的衣品。
    平时边鹿根本不会这样穿,裙子至少也要到膝盖,今天这是脑子砸了什么坑?怎么突然穿这么短?
    还是说,这不是边鹿想穿的,而是那个猥琐alpha故意激了岑清珂,岑清珂让边鹿穿的?
    岑清珂一激就上钩的毛病,圈里人都知道,只有岑清珂自己不知道。
    她已经可以想象桌子下的风光,以及那个猥琐alpha手机里的画面,她甚至能猜到那alpha并不单纯是为了偷拍,更多的应该是想气死岑清珂。
    可这关她什么事?她跟边鹿早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她何必管她的闲事?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有了自己的思想,她起身走到边鹿身旁,俯身凑到边鹿耳畔,以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嘲讽道:“穿成这副德行还好意思坐在这儿?窗帘都比你的裙子好看,别坐在这儿挡着我看窗帘,滚远点儿。”
    边鹿僵了下,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勉强冲她笑了下,也不管岑清珂奇怪的眼神,转身离开了座位。
    还真是个软柿子,这样都不反驳,让走就走。
    岑清珂并不理会边鹿,见她过来倒是高兴得很,还积极地邀请她坐下。
    她看着边鹿的背影,只觉得讽刺,她干嘛要多管闲事?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到现在也没跟她道过歉!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越是不想在意什么,越是控制不住在意,她一点儿也不想跟边鹿再有什么牵扯,可只要边鹿在场,她总会轻易被吸引走视线。
    以前是因为想看边鹿笑话,现在是为了什么?
    因为边鹿始终没道歉,只有她一个人耿耿于怀,所以不满?
    不是说好了谁也不欠谁吗?何必还要等道歉?
    她自己都有点看不清楚自己。
    她只知道,很多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或许是从边鹿说“笑也不对”开始,或许是从得知边鹿是救过自己的人,也或许是从更早的什么时候。
    她突然就释然了,既然做不到无视,那为什么还有强迫自己假装无视?想说什么就说,看不顺眼就骂,既然谁也不欠谁,那为什么她看不顺眼不能骂?
    听说边鹿胃溃疡住了院,还没等她消化过来,就又见边鹿推杯换盏笑着应酬,还被人夸真敬业。
    真搞不懂边鹿为什么还感谢对方?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劝一句少喝点,命要紧吧?
    她果然还是看不惯边鹿,更看不惯边鹿笑,早知道那天边鹿问她该摆出什么表情,她就应该说“哭”,别人一说不爱听的就哭!
    哭也比笑好看。
    虽然发火更好,可看着边鹿那软绵绵的样子,估计给她十个胆子她也火不起来。
    她在不远处坐着,眼看着边鹿一杯接着一杯被劝酒,边鹿没火,她烦得不行。
    她走过去,夺过边鹿的酒杯摔在地上,对面几人吓了一跳,边鹿也被吓住了,鹿眼湿漉漉望着她,看着就像在邀请她欺负她似的。
    她想说,不知道自己胃有毛病?喝个屁啊喝!
    可又觉得这话太过亲密,她和边鹿又没什么关系,再说,岑清珂就在旁边坐着,边鹿是为了岑清珂不要命,她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她冷着脸嘲讽道:“自己的胃不中用还来这儿灌酒,一会儿喝吐了再吐我一身?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喝酒。”
    边鹿大约是想起了上次吐她一身的事,脸色白了白,垂眸点了头。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