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时无月缓缓拿起，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不住的吐到了纸上。
入口是一种很奇怪的滋味，清冽中带着些许苦涩，一点都不好喝，反而让她有股作呕的冲动。
说难听些，和自己小时候在马场里学马术闻到的马尿味很相似。
见状，厉云渊又递给她一串烤肉。
“尝尝，这是羊肉串，味道很好。”
时无月半信半疑，看着眼前这个颜色熏黑的几块肉陷入斟酌，看上去没有食欲，吃起来真的好吃吗？
带着试探的心理，时无月浅尝一口，口感鲜嫩多汁，一瞬间冲击味蕾，垂涎欲滴。
不同于生煎牛排的腥味，所谓的羊肉串口感很丰富，这种鲜美的口感，足以满足味蕾的需求。
正当她想再次尝一口时，铁串的尖头却总是扎到自己的下颚，难以下嘴。
看到这一幕，厉云渊铭抿了抿唇，咧嘴一笑时，自己也拿了一串，凑近她的面前，亲自示范给她。
“这样，横着拿，然后用牙咬着一块肉，手往右拉。”
时无月像是不懂世事的小丫头般，按照厉云渊的做法学着，直至一块肉全部到了自己的嘴里。
“傻瓜。”厉云渊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告诉我想喝什么。”
时无月含羞笑着，仔细想了想：“橙汁。”
趁着厉云渊到前台拿啤酒换橙汁时，时无月已然照样子吃了三串烤肉。
起初，她还每吃一块儿肉就拿纸擦擦嘴，但当她观察周围所有人不顾形象的样子时，自己也放松开来，任由嘴角沾上油渍。
渐渐地，时无月发觉，寻常人家和贵族之间不一样的有很多，这里的人出来吃饭不需要包装自己，甚至不需要打扮，男人可以只穿便装，女人们也可以只扎一个丸子头，甚至油头垢面。
但他们彼此之间会诉说无尽的话语，打着无趣的话题，熙熙攘攘，没有豪门间的恩怨，只有柴米油盐的日子陪伴。
人间欢乐，不过三口啤酒，两盘烧烤，以及一阵喧闹的话聊。
这便是红尘世俗的滋味，慢慢的烟火气也许平庸，却叫人踏实。
饭后。
晚饭后的夜市，便是孩童们的天地。
陆陆续续，人们从各家饭店里走出，中学生放了学也会来夜市逛逛。
小集市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各样，款式新颖别致，甚至还有一些古玩。
沿着各个摊口一路向前走着，时无月就这样一直挽着厉云渊的胳膊，享受着短暂的人间美好。
“哥哥！哥哥！”
身后跑来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女孩，她身穿红裙，头戴花帽，手里捧着一筐鲜花，从身后拉了拉厉云渊的衣角。
“给姐姐买一朵花吧，我这里的花很便宜呢，姐姐一定喜欢。”
厉云渊见状，俯身看向小女孩，捋了捋女孩额前的碎发，柔声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小女孩摇摇头，扭头往身后看去：“不是我一个人呢，还有我姐姐呢，她和我一起来卖花。”
“那你在这里卖了多久呢？”
时无月蹲下身，温柔的问着小女孩。
“我上个月陪姐姐一起，之前都是姐姐一个人来，现在我想和她一起分担，这样我们就可以赚更多的钱。”
听着，时无月摸摸小女孩的脸颊，肉肉的，鼓鼓的。
厉云渊想了想，随机说：“好，那哥哥把你和姐姐剩下的花全买了，这样你们两个今天就可以早回家了。”
“真的吗？”
小女孩瞪大双眼，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当然，快去把你姐姐叫过来吧。”
而后，小女孩欢快蹦跶起来，转身跑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子来到他们面前。
而小女孩的姐姐，看上去也不过只有十三四岁。
小女孩向姐姐比划着什么，姐姐领悟后，竟十分激动，拉着小女孩连忙道谢。
她极力比划着，诉说自己的感激，无声，却满满都是谢意。
原来，姐姐是残障儿童。
第332章 消失人口
秋风萧寒，气温骤降。
京都寒意正浓，夜风摇曳起，城内满目荒凉，冷冽不堪。
室内。
房间昏暗，窗台边，只有一盏烛光暗暗照着，随着窗外飘来的风一晃一晃。
装进花瓶里的一束玫瑰花，应得屋内寂静、安宁。
硕大的人影映在窗户上，有些模糊，但也朦胧。
修长的指尖夹着这根精巧的香烟，翻涌的烟云在厉云渊嘴里打转，缭绕在口唇间，随后飘散在空中。
而一段刻苦铭心的记忆，似这股烟气吸入鼻腔，，再次点进他的心房。
前些时日，在夜市，撞见的那个小女孩，让厉云渊想起了记忆深处曾经挽救他性命的那个南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