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唔”了一声,鼻音懒懒的,很可爱。
    “渴了。”她说着,翻过?了身,一头?乌发凌乱,一双眼也湿漉漉的,如挂露的白瓣牡丹,欲语还休。
    苏御见状,咬了咬她的鼻头?:“旁边就有水。”
    话落,抬手挑开纱幔,将床边桌几上的一只茶壶给拎进拔步床里,试了试温度:“还有些温,我去拿个杯子来?。”
    顾夏胡乱地?摇了摇头?,她没要茶碗,而是直接拿过?茶壶,一手捂着被?子,一手攥紧壶柄,含住壶嘴儿就仰头?灌了起来?。
    苏御坐在一旁,看着她毫无仪态地?灌水,不时还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有几口咽不及时的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滑。
    苏御看着看着,呼吸一重?,心头?倏地?窜上了一把火。
    可理智告诉他,她累了,不该再来?了,他今晚已?压着她磨了许久……
    苏御艰难地?移开目光。
    半晌,直到壶中水被?全数饮尽,顾夏才终于放下茶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模样,仿佛渴了三天?三夜一般。
    屋外是一轮明月,半帘西风。屋内是烛火可亲,芙蓉帐暖。
    顾夏脸颊发烫。
    方才她太渴了,都?没来?得?及要杯子。
    “谢谢。”顾夏抹了抹脖子上的水,将茶壶递还给苏御,重?新躺了下去,拿被?子半遮住脸,“我刚刚太渴了。”
    苏御低头?看了顾夏一眼。
    就这一眼,便叫他晃了心神。
    只见她双眸潋滟,一双雪白的玉臂拥着鲜红的锦被?,柔情绰态,我见犹怜,美?好得?宛如一幅雨后海棠画。
    这让苏御刚刚压下去的念想再次涌了上来?,得?了满足的身体又一次起了反应。
    他再也忍受不住,伸出的手臂勾起她的腰,迫她靠向自己。
    “无妨的,都?是为夫的错,是夫君让夫人喊地?渴了。”苏御慢悠悠地?说道,有汗珠沿着他英俊凌厉的脸庞滑落,他黑眸沉沉,里头?燃烧着熊熊热火,“但水都?被?你喝完了,夫君也觉得?渴了,怎么办呢?”
    顾夏撑着酸软的胳膊就想坐起:“我去给您拿水。”
    苏御一下将她压了回去,顺手把茶壶扔出幔帐,低头?吻住了她丰润浓艳的唇瓣。
    “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尝尝你嘴里的就好。”苏御贴着顾夏的嘴唇,低低呢喃着。
    说罢,也不给顾夏喘气的机会又再度吻了回去,他轻咬她的下唇,含吮、厮磨……
    顾夏的呼吸也渐渐不稳起来?,被?含住的嘴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道:“不是刚刚才……怎么又……”
    苏御紧紧地?搂着她:“最后一次,我保证,夫君可是信守承诺的。”
    不受控制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顾夏。
    幔帐上山水朦朦胧胧,好似天?与地?都?颠倒过?来?。
    顾夏最后是被?苏御抱着去净房洗浴的,沐浴中途也没有醒来?,她疲倦地?枕着他的手臂,脸颊染着红晕。
    一枕黑甜,好梦沉酣。
    翌日,顾夏醒来?的时候,苏御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他睡过?的枕头?上面,放着一只精致的圆木盒子和一卷画。
    顾夏先是打开盒子。
    锦盒里,团团簇簇地?排列了满满一盒子的绒花,有海棠、碧桃、合欢、绿萼等等,认识的不认识的,林林总总,足有二?十?几种。
    顾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盒中那?足以乱真的绒花花瓣。
    绒花价贵,这二?十?几朵绒花做工顶好,样式也极尽精巧,瞧着料子应是从金陵来?的贡品。
    他怎么将贡品都?送来?自己这里了……
    顾夏有些怔愣,好半晌才想起来?还有另一样东西。
    她放开盒子,又拿起旁边的画卷展开。
    画的是个横幅,只是墨笔白描,没有上色。
    顾夏却再一次被?怔住。
    明月、花灯、八卦亭,还有亭下仰头?看灯的人,全都?跃然纸上。
    这是他们昨夜放灯时的情景。
    抬头?看灯的三个人里,只有顾夏的脸是正脸。
    这是世子昨夜眼中所?看到的景色。
    他用笔将这一幕永远地?留了下来?。
    这画应是他匆忙间仓促画的。
    可顾夏却通过?这一卷仓促的画作,看到了他的心意。
    那?些他想让她看到的她都?看到了,也感受到他昨夜心中所?想。
    顾夏无法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感动,她心里的悸动和感触已?不能用言语说明。
    顾夏坐了一会儿,喜儿掀帘进来?,见她眼睛红红的,不由担忧道:“主?子您怎么了……是没有睡够吗?如今还早,您要不然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