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成为苏禾公主的驸马一事,也已落实,几乎是陆锦在学堂的课业一完结,皇帝就命宋少傅以师者为兄的名义纳吉下聘等,流程到尾声。
    由于陆锦家世特殊,皇帝特命人皇宫里搭建赐驸马府。
    外界看来,是皇帝对于新驸马的厚爱,可稍微看懂局势的,都能知道这是皇帝防着还挂着罪臣子帽子的陆锦。
    怕他因公主获得恩赐后有异心。
    也是决定日后要他为自己所用,驸马府是局限他行为最好的方式。
    大婚当日,陆锦一袭红色金丝纹路婚服耀眼出彩。白皙皮肤不着半点粉黛都精致细腻如瓷娃娃。
    伺候的下人给他整理着衣摆,给他腰身挂着成婚需要用的红菱。就连陈知都在忙活着给试戴婚帽。
    都挺忙的。
    只有宋轻白坐在太师椅上,挑着眉,指尖捻着琉璃杯,看似懒散地倒着茶水,浅呷一口,悠悠地瞧着面前的画面。
    一切都挺正常。
    但陈知忽觉被什么视线狠狠剜地了一眼,隔着衣服都觉后背炙热。
    于是他揣着好几顶帽子,扭头往后瞧,可只得到宋轻白浅饮茶水的慵懒面色。对方看起来好像没有将视线落自己身上。
    陈知又默默将眼神收回,殷勤地给陆锦递帽子,或许受氛围影响,他语气听起来略显轻松:
    “陆公子,你皮肤白,戴这顶好看,其他太花哨不适合。”
    “是吗。”
    被围在人群里的陆锦有意无意的瞧了一眼稳坐太师椅上的男人一眼,接过帽子试戴。
    借着陈知挡住了宋轻白视线,他附身收回眼神,拿一旁奴仆给的镜子细细瞧着,语气轻缓:
    “确实这顶好看。”
    说话间,镜子微偏,将左后边的宋轻白一同纳入镜面。
    陈知没有察觉氛围在此刻开始凝固,奴仆渐渐被不远处的清冷眼神屏退,他又递上一顶花帽:
    “是吧,不过也有例外,你长相优势在这里,可能这顶也好看的,不然还是试试吧。”
    “好。”陆锦倒是温顺,接过试戴。
    镜面里,那一抹给陆锦作陪衬的身影握着茶杯停顿,刀削般清冷眼神毫不留情往他们方向来,伴随着寒意。
    陈知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抽空瞄了一眼外头的漫天飞雪。
    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重新递了一顶“好看的。你平时穿的都是较朴素,今日大婚,不然搭配华丽些的,你再试试这顶...”
    陆锦接过,但这回没来得及接话茬,斜对面的清凉嗓音就传了过来。
    “还试?外头可是来满了皇家接婚的宫人,流程不走了?”
    陆锦镜子没移开,将他铁青的面色收纳眼底,心里莫名舒坦。
    “那便不试了,就拿这顶最华丽的,好配得上公主。”
    “成。”陈知下意识附和。
    一边跟着把陆锦送出去,一边收拾未用到的婚帽以及婚服。
    弯腰就着椅子边叠衣服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什么重力一压。
    脑袋碰撞到椅背,发出啪嗒一声,他晕眩地下意识扶着椅背。
    “...谁...”
    半眯着眼睛,意外瞥见不远处有一抹白色身影掠出了门槛,话音戛然而止。
    那人也轻飘飘的抛过来了一句“回暗影阁极限训练三日,领罚过后再来跟。”
    “...”
    陈知本就发颤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发生了什么??
    -
    婚宴是在宣殿举行,端庄奢华,每个细节都透着皇帝对苏禾公主的重视。
    前来道贺的有附近的君王,还有与陆锦同个学堂的学子,现场一度喧哗。直至傍晚时分,皇帝坐着轿撵来临。
    所有人都齐身高呼万岁。
    陆锦自是跟着弯腰行礼,待礼毕,恰好与不远处的视线相对。
    宋轻白坐在百官席首列,周遭都是德高望重的几位老臣。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酒杯,模样看着好像听着周围几位的寒暄。偶尔跟着浅浅一笑,可眼神无半点聚焦。
    他好像略过了数百个人头,瞧着明媚婚服裹身的陆锦。
    陆锦与他离得极远,窥探不了更深层次的情绪就被身侧的宫人提醒走流程。
    过至殿堂前,苏禾也被宫女搀扶着出来,身上穿着大红喜服。
    华丽的凤冠霞帔随着走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异常沉重。
    与无数喜悦面貌不同的是,苏禾小脸上无半点欣喜之色。
    旁边有几位嬷嬷“搀扶”着她,像是时刻提防着她逃跑。
    陆锦抿了抿唇,嘴角泄出的音节略显苦涩:“公主...”
    苏禾原是有些挣扎的,见陆锦唤她,鬼使神差的停顿了。
    一不留神,被嬷嬷压着上前。
    陆锦也被旁边宫人提醒跪拜皇恩。
    百官席中稍微坐比较前列的,看出了俩人的异常,心中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