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沉淀过后的宋轻白就是骁勇善战的狐狸。
    孤身回到寅南国给自己父亲翻案,一步步计划着将最大的阻碍桉亲王拉下马。
    如此杀伐果断的人,怎么会被所谓的情情爱爱所束缚?
    陆锦思绪飘远,望着自己怀里宋轻白的视线都略显迟疑。
    “我也想恨。”
    宋轻白扯着嘴角,透着醉意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喃喃:
    “可是怎么办呢,这里每天一遍遍的告诉我,爱比恨多。”
    他拉着陆锦的手,触碰到了他的心口,传递着砰砰心跳。
    陆锦犹如被触电般,条件反射的将手收回,身体往后退。
    而对方本身醉的糊涂,经他的举动,哐当一声倒回榻。
    缓慢视线收回的倾刻间,陆锦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宋轻白脑袋垂在榻边。
    瀑布般的长发垂直散落在边缘,随着凉风飘扬起弧度。
    陆锦在榻尾看着他,思绪被他刚才的眼神和言语撞的破碎不堪。
    内心深处持续回荡着“他还是以前的宋轻白,他没有变,他对自己的感情一如既往。”
    可同时,愧疚和胆怯的如同沼泽一般将他狠狠拉了进去。
    他可以坦然告诉他,当年的自己为了活命而抛弃他吗?
    如果重来一次,他又会不会被自己连累呢?
    “宋轻白...”陆锦垂着眼眸,极轻的嗓音里格外的挣扎。
    “我...”
    艰难的言语刚出口,那旁却忽地传来哐当一声,身躯跌倒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瞬间把陆锦吓得够呛,手忙脚乱的下去将人给搀扶着。
    宋轻白额头瞬间出现一道红印子,但摔疼也只是皱眉。
    陆锦拉他手的时候,还被他轻而易举的抽走,轻声道:
    “不用你管。”他连眼帘都没有抬,就说出如此薄情的话。
    陆锦被噎了一下,又急又气地盯着他一会儿,还是强势将他拉回榻上。
    “等我,我去找太医...”
    许是摔清醒了,宋轻白捂着红印的额头,抬起的眼眸清明:
    “找太医来看我在你和公主的婚房里?”
    “...”
    陆锦脚步骤停,抿了抿唇,退而求其次说“那你打开衣服,我看看有没有其他伤口。”
    “...”
    宋轻白倒是听话,金丝游龙黑腰带被他轻而易举一抽。
    随手一丢。
    在那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他刚刚跌落下来摔远的官帽。
    空气里隐隐透露着某些不该有的暧昧的气息。
    陆锦露在外的肌肤都透着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过去。
    “哪里摔疼了?”他草草的拉着宋轻白的衣襟看了一眼。
    随即就给他合上,拽着被子要给他挡挡,谁料宋轻白一下子就给掀开,微微敞开的衣袍更是松松垮垮的搭着。
    露出了一大片白皙健硕胸膛,隐约可见有些轻微红印。
    他淡淡重复了一句“不用你管我。”
    “...”
    要不是脸皮过于薄,陆锦都要喊他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旁边的大红喜被,被他丢到了榻边,本是摇摇欲坠,他还踹了一脚。
    看起来倒是格外嫌弃。
    陆锦当他在耍酒疯,无奈的过去将那被子重新拾了回来。
    “这床被子怎么着你了吗?”
    宋轻白没有回答,但是望过来的视线分明抗拒重新落向他的红色软被。
    陆锦沉默须臾,还是将那个被子折好,放在了角落上。
    “好了,不要闹了,我看看你的伤口,严重还是得上药。”
    陆锦蹲坐在塌边,轻手轻脚的要撩开宋轻白的衣服看。
    好在这一回格外顺利,宋轻白温顺且安静地随他动作。
    指尖触及到他伤口,意外没有听到任何闷哼声。陆锦抬眸看。
    就见宋轻白盯着自己,突然说“你明明还是在意我的。”
    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光影绰绰,透露着名为笃定的光芒。
    陆锦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退缩,泛粉指尖有轻微的颤抖。
    他还未来得及将视线挪开,一只大手就顺着他腰身一带。
    两人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陆锦视线有短暂的模糊,就见宋轻白手轻拂着他脸颊。
    像是对待极致的珍宝,轻轻碰了碰,又忍不住低头占有。
    “唔...”
    陆锦小长腿绷得直直的,双手也是无措的抵着他的腰。
    婚房里的烛火摇曳着,随即被什么东西闪过,陷入黑暗。
    在这一刻,陆锦的所有感官格外明显,很清晰的看到宋轻白一遍遍亲吻着他,最后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低低道:
    “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今日婚宴上,宋轻白有无数次想过要将陆锦带回齐城。
    什么破计划,什么报复,他通通不要。他甚至开始后悔与陆锦说好的合作。他原以为他可以忍受到陆锦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