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短短的几日,他晕车严重,连着发烧了好几夜。
    终于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前一日,他的病情得以控制。
    林斐之拖着刚痊愈但仍有些疲惫的身躯跟着前往汇合点。
    这几日张礼不在他身边,只有每回发烧到深夜,他浑浑噩噩起来找水喝,能短暂看到他突然出现在他床榻边。
    给他递水的动作都点到而止,不像前几日亲昵伺候他。
    林斐之自然对他的行为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本就不同路,他能那么快脱身是好事。
    “这几日大家在这里集合训练,房间都按照等级划分,由各个队伍的暗卫长分配下去。”
    身穿黑色服饰的男子站在所有人的队伍前列,身后是宽敞训练场。
    在他们左侧边不远处是看上去比前几日还算不错的客栈。
    随着他沉稳的嗓音落下,所有人昂首挺胸,齐声高呼:
    “是!”
    林斐之是站在末尾,前面一个个魁梧的男子将他的身躯挡得严实。
    他自然也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只从那一句句掷地有声的声音辨别开始派发房间。
    他跟所有人一样,穿着黑色的暗卫服,腰身佩戴黑色初阶暗卫牌。
    但是身躯瘦弱,脸上也毫无血色,看起来倒像是混进队伍里玩耍的民间少年郎。
    林斐之像是习惯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垂着眼睫毛神游。
    蓦地,横空出现一只修长的手在他眼前,手心里摊开的是一串钥匙。
    他如常接过,可一抬头,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
    “05号房间。”张礼一袭墨黑金丝锦袍,腰身佩戴中级暗卫令牌。
    与他对视时,眼瞳里平静到看不出一丝波澜。
    林斐之下意识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指尖相触,他又迅速收回。
    张礼似乎在这须臾间短暂打量了他的神色,确定了什么后,继续分发着钥匙。
    上千的暗卫队伍整齐,场面浩荡且壮观。
    待林斐之心底的疑问刚腾起来,就听到旁边一阵唏嘘。
    “他究竟是立了什么功啊?怎么在短短几日时间,当上暗卫长了?”
    “听说他之前的来历,不过也是宫里的小小侍卫,论武力排行,也不该他当啊?”
    “我就听说他前几日,跑了一趟领首房间,不知说了啥。”
    “难不成牺牲色相去了?不应该啊!咱这里哪个单拎出来都是出众的!”
    在林斐之旁边的年轻暗卫摸着脸,絮絮叨叨的一番话下来,瞬间被前面年长他几岁的暗卫一个巴掌呼向脑袋:
    “不长记性啊你,前些天造谣咱们队里谁跟谁好上了,刚被暗卫长惩罚倒立半天,你又叭叭?”
    “欸!”
    年轻暗卫捂着被拍疼的脑袋,瞪了他一眼,但却怂唧唧道:
    “这不是分析嘛。”
    “算咯,不讲了。”说着他脑袋探了过去,看他手里钥匙刻着的房间号:
    “嗯?你咋又跟我同个房间...”
    -
    傍晚余晖洒落,将那一个个光着膀子的魁梧男子覆上一片浅金黄,连同训练射击用的冰冷石柱都显得柔和了。
    随着各个队伍的暗卫长前后开始喊“恢复原位,休息!”
    众人严峻的脸上才稍微露出一抹喜色,揉了揉肩膀胳膊。
    他们此时训练的场所是客栈的后山,地方宽敞且荒无人烟。
    随着一条条整洁的队伍离开,周围略显空荡,最后只剩下张礼带的那支队伍还在训练。
    而里头末尾,有与那些光膀子男人形成对比的林斐之。
    他额角透着薄汗,就连拉着弓箭的指尖都已经泛红发颤。
    周围其余暗卫早在下午的训练下来,就已经热得不行,上衣脱了干净。
    这种行为对他们糙汉子来说是常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有林斐之,衣服依旧整洁,就是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张礼还在后头指导一些暗卫动作,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
    “连弓箭都握不紧,往后怎么派发任务?你过来带他。”
    “肩膀挺直,目视前方!”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逐渐昏暗下去的日色里显得越发清晰。
    而一直没有被照顾到的林斐之周围几个暗卫忍不住嘀咕。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让我们休息?”
    他话一出来,周围人陆陆续续的停下动作,但却困惑说:
    “怎么说呢,但他也没让我们一定要训练,我们偷懒都没讲我们。”
    “是吧?我刚刚就发现了,他就光逮着后面那些人训练。”
    “看着好像严厉,但我怎么感觉他就是...不想离开我们?”
    下午的那位年轻暗卫郁闷出声,瞬间换来旁边数十名惊恐眼神。
    就差直接问:毛病吧?那个暗卫长喜欢跟普通暗卫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