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垂首,低声道:“你别多想,等回到京城就好了。”
    “所以我连七八年也活不了了啊……”宁元书叹了口气。
    妈的,男主师父到底跑哪儿去了,再不出来,他可能真的要挂了!
    …………
    聚源城。
    贺十安将行军布阵图再次拿出来研究。
    “殿下,新上任的粮草押运官到了,您要出城迎接吗?”李盛站在一旁问道。
    贺十安闻言,头也没抬,回道:“不去。”
    随后又吩咐道:“你去就行了。”
    “是。”
    之后李盛便带着一队人马纵马前往城外迎接新上任的押运官,因为之前粮草不足之事,他对这些押运官已经没了好印象。
    所以等得也很不耐烦。
    远远看见有马车过来,还在心里嗤笑,果真是受不得一点苦。
    等马车到了近前,李盛仍皱着眉头,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厢,暗自不悦。
    车夫先行跳下马车,小心打开车门,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李盛心里一跳,这穿着厚厚棉袄的人怎么如此像皇妃身边的荣福?
    他心里还在嘀咕,就见车里又出来一人,看见那人,他终于叫了出来,赶紧从马上跳下,因为动作太快,还险些跌倒。
    身后的士兵见状都很惊讶,他们殿下身边这位副将何时出过这样的岔子。
    “风公子,你怎么来了?”李盛惊疑不定地看向马车,“难道?”
    风华点点头,“他现在正睡着,马车可以直接进城吗?”
    他的话好似一道惊雷,李盛结结巴巴道:“当,当然可以。我这就派人回去通知主子。”
    李盛慌了神,转身奔向身后的士兵,拉住一人道:“回去禀告殿下 ,就说皇妃到了。”
    “好,好,属下这就去。”
    那人看了一眼马车,连忙飞身上马,快速往城里赶去。
    …………
    这边贺十安还在研究行军路线,既然粮草已到,那他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只是上次已经打草惊蛇,此次恐怕没这容易。
    刚刚在地图上做上标记,就有士兵掀开布帘冲了进来。
    他脸色冷凝,“何事如此慌张?”
    “殿下,皇妃到了。”
    来人气喘吁吁,一句话说完后就不再言语。
    “你说什么?”
    叭哒一声,手中的笔从掌心滑落。
    “李副将让我告知殿下,皇妃来了。”
    话音刚落,他们那位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三殿下已经冲了出去。
    贺十安心怦怦直跳,来到院子里,翻身跨上自己的战马,便朝着城外奔去。
    只是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已经回程的李盛他们。
    他从马上跳下,一步一步缓缓向着马车而去。只是他的手刚碰上车门,便被一旁的风华阻止了,“小师弟,等回到总兵府再让他下车,他现在正在睡觉,外面风大……”
    贺十安转头看向风华,“他怎么会来?”
    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元书怎么会来?
    风华语塞,半晌才说道:“这是他自己去求来的。”
    他的话让贺十安心下一凛,想到元书在京里为他奔走,心猛然抽痛。
    待一行人来到总兵府,看到马车上的人,贺十安真真切切有了心如刀割的感觉。裹在厚厚软被里的人,眼睛紧闭,两颊凸起,脸色苍白如雪,好像已经病入膏肓,如风中残烛。
    他小心翼翼将人抱起,触手之处,即使隔着上好的狐裘,也觉得骨头硌手。
    “唔……十安。”宁元书睁眼,长捷微颤,“我到了吗?”
    “到了。”贺十安语调温柔,将人轻轻拢进怀里,低头,吻上人冰凉的额头,鼻尖是淡淡的药香。
    他长舒一口气,把人小心抱下马车,一路抱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烧着碳炉,温度适宜,贺十安将人放到床上,替他脱掉鞋子和外袍,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
    有人连忙应下,退了出去,很快从外面端来热水。
    贺十安亲自绞了帕子一点一点替人擦拭。风华这时也上前来,把宁元书这一路的情况说了一遍,主要还是太冷,加之赶得太急,伤了脏腑。
    贺十安没有说话,只是仔细替人清理,半晌才喃喃道:“在京里养出的那点肉,这一病又没了。”
    宁元书昏昏沉沉,躺在柔软的被子里,陷入了昏迷。
    不过风华说,这样对他更好,可以好好的休息。
    只是他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两日。
    “十安?”宁元书沙哑的声音响起。
    贺十安蓦然惊醒,立刻握住他的手,“你醒了。”
    “嗯,我想喝水。”
    贺十安连忙起身,一路踉跄着奔向桌边,替他端来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