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书虽然吃痛,但也知道不能急,毕竟周围没有其他人,他只能靠自己。
    他发现这人现在似乎并不想杀了自己,不然一刀捅了他就好,完全没有必要带着他一起走。
    “这位大哥,麻烦你把匕首移开一点点,靠得太近真的很容易切断我的颈动脉,唔,就是很容易割断我的脖子,如果真这样你抓我就没有意义了。”林锦书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不仅如此,他还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做出完全不想反抗的姿态。
    他虽然看不见背后的情况,但身后的男人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稍稍犹豫后竟真的将匕首移到了他的腰部。
    林锦书悄悄松了口气,又继续小心说道:“要不你跟我说说你要做什么?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稍稍等了等,没有应答。
    “大哥,你是想要钱吗?”然后想到可能已经被抓的余小公子,他又默默加了一句,“还是劫色啊?”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身后都没有任何动静,林锦书有些慌了。
    “不是,你不提你的诉求,我怎么帮你?”他转动身子想要往后看。
    “别乱动!”男人将匕首往前一送,林锦书隔着一层衣物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道,浑身一僵,乖乖摆正姿势,继续往前走,也不再说话。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一直推着他往里走,两人很快便穿过巷子来到另一条偏僻的街道。
    林锦书没来过这些地方,他现在就指望有人能发现倒在巷子里的那个小厮,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怎么这么慢?”
    他闻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竟然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站着一个黑衣男人,刚刚那话就是他问的。
    和挟持他的男人一样,说着一口僵硬的大元话。
    等到了近前,借着月光看清黑衣男人的脸,林锦书的心怦怦直跳。
    异域的五官,别扭的大元话,再加上林锦书曾经在边关待过,所以马上就意识到劫持他的这两人是孥族人。
    是奸细吗?
    有可能。
    贺十安刚刚打败孥族,差点攻下他们的都城,最后还是他们的王亲笔写下投降书,同意臣服大元,才结束了战事。
    那这些人潜入京城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抓余小公子是冲着余家去的还是冲着贺十安去的?
    那他被抓又是为了什么?
    不对,他不是被抓,他是自己闯进来的。
    可如果他是这两人,杀了自己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一起带走?
    林锦书心下哀叹,这么麻烦的事竟然让他遇上了。
    “遇到点事。”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身后的男人一边回答,一边将他推上马车。
    林锦书眼睛一转便看到了一旁昏迷的余小公子,他连忙扑过去,大声叫道:“喂,你醒醒……”
    男人听到他的喊声,皱紧眉头,一掌劈向他的后颈,林锦书便顺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这个人是谁?”黑衣男人问道。
    “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怎么不杀了?”
    男人将他从林锦书手上抢过来的匕首扔给对方,“因为这把匕首。这东西可不是寻常物品,而且我听他的口气,似乎认识余家的人,那他的身份估计也不寻常。反正抓一个是抓,抓两个也是抓,没准儿会有用。”
    黑衣男人将信将疑,将匕首拔出,看了一眼,又还给男人,冷声道:“走吧,国师还在城外等着我们。”
    “嗯。”
    马车很快便穿过街市,在城门落下之前出了京城。
    …………
    余家小公子失踪了。
    他昨晚彻夜未归,余家乱作一团。
    将军府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个遍,终于在长青街的一条巷子里找到了元宝的尸体。
    “听说余老夫人当场就晕过去了。”李盛说完悄悄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见人似乎没什么表情,便不再说话。
    贺十安拿过一旁的册子翻看,这是余白前两日交上来的,上面很详细的写了他前五日的行踪,包括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无一处遗漏。
    “你带人去查,务必将人找回来。”贺十安扔下手上的册子,厉声吩咐道。
    “是。”李盛微微一愣,应下后躬身退下。
    …………
    林锦书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
    月光从破烂不堪的窗户里透进来,让他看清了屋里的摆设。
    一张就快散架的木床和一把只有三条腿的椅子以及一些木头架子。
    周围全是蛛丝,他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尘土,然后就听见身旁传来另一人的呻吟声。
    唔,很好,他的难兄难弟也醒了。
    他叹了口气,慢慢挪过去,问道:“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