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信林此时急忙上前,扶住余白,“祖母和母亲可是担心坏了。可有受伤?”
    “没有。”余白摇摇头,声音嘶哑。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向后看去,道:“哥哥,那人名叫林锦书,这次多亏了他陪我,他是个乞丐,我们把他留下吧。”
    余信林顺着视线看过去,目露怀疑,余白轻轻摇晃他的手,“哥哥,可以吗?”
    “好。”余信林无奈应道。
    人有没有问题,他之后自会查清楚。
    这时林锦书已经整理好心情,慢慢走了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周围的禁军全都神色紧绷,手握兵器,一副他只要敢妄动,马上就会被大卸八块的姿势。
    等到了离人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他便停下脚步。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他。
    突然,他目光微闪,悠悠叹了口气,道:“贺十安……我饿了。”
    刹那间,贺十安的瞳孔猛然一缩,心脏剧烈跳动,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傻了?”林锦书轻笑一声,伸出手臂,“十安……抱。”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他们那喜怒无常的帝王犹如中邪一般上前将人搂住,嘴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
    林锦书抽了抽鼻子,带着哭音道:“我差点就死了……”
    这话刚刚余白也说过,他承认自己小心眼了。
    贺十安死死抱住他,林锦书满身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现在听到这句,杀气浓重,冷声道:“李盛,一个不留!”
    “是!”
    李盛心下一凛,看向林锦书的表情分外震惊。
    这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
    …………
    林锦书醒过来时,正睡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他怎么会睡过去?他明明记得,他和贺十安……
    对,贺十安呢?
    他慌忙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脚步一软差点跌倒,不过这也让他发现了异常之处。
    他被锁住了。
    右脚踝上有一根细细的铁链子拴着,另一端固定在床脚下。
    林锦书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弯腰用手捞起铁链细细摩挲,暗暗嘀咕,“这人竟真的用链子将我锁住了,唔,只可惜不是金链子。”
    最终,林锦书苦笑一声,直起身来,看来这人是真的恨极了自己。
    刚刚在树林,他还以为……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试着在屋子里行走,发现链子的长度完全够他在屋里自由活动,而且,他还在书案上发现了各种各样的话本。
    其中有一摞明显很旧,像是被人经常翻阅。林锦书拿过其中一本,随意翻开,当看清里面的内容后,鼻子一酸,眼泪便滚了下来。
    “……贺十安,你真是全世界最最傻的人。”
    这话本是那日他在清水城让荣福替他准备的。
    整整一摞,贺十安都保留着。
    …………
    吟秋宫是历代大元皇后居住的宫殿,但因当今圣上还未立后,所以一直空着。
    不过这日,这里却悄悄热闹起来,皇后寝殿里重新换上了精美的雕花家具。
    除此以外还准备了数不清的话本和各种名家书画,一件件奇珍异宝也摆放整齐。精美的鎏金异兽纹铜炉里更是日夜不停地点着沉香。
    李长恩便是吟秋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他按照安公公吩咐,一步不离的守在皇后寝殿前。
    现在已经过了六月,日头毒辣,蝉鸣声隐在树丛分外惹人嫌。
    李长恩站在檐下有些犯困,这时却听见屋内传来声响,心下一动,立刻敲响房门,问道:“公子可是起身了?”
    等了半晌,屋内传来应答,“我有些饿了,替我准备些吃的。”
    李长恩连连应下,“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林锦书坐在桌前,看着面前摆放的各种吃食有些吃惊。
    “公子可是不喜欢?”小太监的声音有些忐忑。
    林锦书笑了一下,拿起筷子,说道:“没有,就是觉得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李长恩松了口气,回道:“安公公吩咐尽量多为公子准备一些。”
    “下次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是。公子若是有想吃的,就吩咐奴才。”
    林锦书不再说话,安静吃东西,只是刚刚放下筷子便听见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们让开,我要进去!”
    “风公子,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
    风华用手指着眼前的羽林军,气道:“我再说一遍,让开!我要进去。”
    羽林军听后只是垂首站在他身前,不让出分毫。
    “风师兄?”屋里突然传来不确定的问话。
    风华瞪大双眼,然后跳了起来,“是我,元……是你吗?你还好吗?”
    林锦书有些激动,回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