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与这个七弟虽不亲近,但也没有如此夹枪带棒的。
    “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殿下是我的客人,反而是七殿下不请自来。”庄临开口打断他,伸出手掌指向门口,对楼时景做出请人的手势,“慢走不送。”
    楼时景叹了一口气,走近庄临小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所以拿我哥来气我。我给你一点时间,我还会再来的。”
    楼时景说罢转身离开。
    楼时宴牵过庄临的手,手腕上被捏出来的红痕十分刺眼。
    “我替世子上药。”
    “多谢殿下。”庄临嘴上道谢,心里腹诽,就红了一点而已,他再来迟点就自己好了。
    两人走进屋内,拿出药箱。
    庄临调笑道,“明明是殿下来求医,反倒要殿下为我上药了。”
    楼时宴手上沾了些清凉的药膏,轻轻涂在庄临温热细腻的皮肤上,很快就化开了。
    “这是我七弟造成的,作为哥哥理应替他负责。”
    楼时宴托着他的手腕,摩挲两下。
    手腕好细,仿佛用点力就会折断,之前抱起来的时候,也轻飘飘的。
    太瘦了,以后要喂胖些才好。
    庄临的手腕被他摸的痒痒的,猛地抽回手,“好啦,该我了。”
    他拍拍楼时宴的手腕,示意他搭上来。
    庄临搭上他的脉后,微微皱眉。
    楼时宴见他神色不好,宽慰道,“可是难以医治?世子也不必太过忧心,毕竟是顽疾了,御医也束手无策。”
    “不,正相反。若是我用汤药再佐以针灸,最多半月便可痊愈。”
    庄临语气有些凝重,“看来殿下的腿疾,是有人不愿意让它好。”
    庄临想起来原剧情里,楼时景刚登基没多久,太后便召集天下医师,治好了楼时宴的腿疾。
    可太医院的人怎么会是草包,还比不过外面的野路子,只能是他的母亲有意为之了。
    楼时宴也想通了其中关窍,心底一凉。
    他的腿疾一直是母后安排的江太医在医治,江太医是母后的心腹,看来是母后授意的了。
    他以为母后只是把自己当做可有可无的儿子,但没想到母后原来是把自己当做弟弟的绊脚石。
    “看来殿下心中已有人选。”庄临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安慰道,“若是亲近之人,不妨问个清楚,以免心生嫌隙。”
    虽然延后了医治的时间,但慕语对楼时宴应该也是有感情的。
    “多谢世子提醒,大恩无以为报。”
    虽然楼时宴还想再待一会,但也怕缠的太紧惹人厌烦。
    没一会便离开世子府,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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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内。
    “母后。”
    慕语笑着招招手,“宴儿来了,刚好江太医也在。”
    楼时宴嘴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确实很巧,江太医我正好有话要问你,本殿下的腿疾真的如此难治吗?”
    楼时宴语气冰冷而锐利,却不带一丝疑问。
    江太医和慕语惊讶地对视一眼,猜到楼时宴已经知道什么了。
    “秋月,送送江太医。”
    秋月姑姑送着江太医离开后,慕语示意所有人下去,屋子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既然你已经知道,母后也就不瞒你了。”
    慕语垂下眼眸,“你的腿疾确实是我有意拖延,先别问我为什么,我给你讲讲当年的故事吧。”
    “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鸣,众人艳羡。”
    “但圣上薄情又多情,多情必多疑。”
    “太子能爱太子妃,但皇帝却不能爱一个父亲手握重兵的皇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后来选秀,圣上一眼看中宸贵妃,不顾规矩章程,直接封妃,生下二皇子后晋为贵妃,后来去世被追封为元宸皇后。除了真心宠爱,也是有意利用她压制皇后。”
    “皇后担心二皇子会影响大皇子中宫嫡长子的地位,与宸贵妃明争暗斗。”
    “所谓的巫蛊之术是圣上和宸贵妃为皇后布的局,但皇后无意间听到风声,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虽说后来依然被废后,但这次确实是躲过了。”
    “于是我成了替罪羊,当时我情绪激动晕了过去,是怡妃劝说圣上请来太医,才发现我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宴儿,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你,你的腿疾是最好的借口。”
    “无论未来登上皇位的是哪一位,哪怕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贤良的名声,他都不会去为难一个身患腿疾的皇子。”
    “如此一来,母后就能让你成为一个悠闲自在的闲散王爷,一世平安喜乐。”
    楼时宴听她说完,心里平静不少。
    “母后,儿臣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您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