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冬驻地的汉人也会各领一些牲畜,返春后,在被围起来的山上放养。
    这些牲畜可能是工作马、工作牛、驴子骡子和不适合转场的弱畜、少量的猪鸡鸭等。
    “兽医卫生员林雪君同志,就跟第二批转场队伍吧。
    “乌力吉领上揣犊子的母牛,等分道扎包的时候,再让林同志跟着乌力吉家扎包住一段时间。
    “不到一个月吧,牛犊子也就生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林同志再回大队驻地。”
    大队长一边讲一边跟大家分析:
    “林同志回驻地的路上,还能顺路去巴虎家扎包的区域,可以再看看产春羔的羊群。
    “牛羊和马应该都在这段时间产仔,苏伦大姐那边产驹子的马如果有什么问题,骑着马赶路到乌力吉的草场或者巴虎的草场找林同志也近,这样一来,转场之后接春仔的牲畜应该都顾及得上,这样安排行不行?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想把前两天难产的母牛巴雅尔和犊子都留给林同志,这样等林同志在春牧场帮我们接生完牛犊子回来,就能帮忙照看我的巴雅尔了。它们跟着转场,怕是走不下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乌力吉用蒙语道。
    “行,那过后你把牛牵到林同志院子里去。”大队长点了头。
    “那我之前棚圈里难产的母牛和犊子也给林同志牵去呗。”前两天因为学林雪君扯犊子、被母牛踹到命根子的赵得胜也提议。
    “行。”大队长再次点头。
    “转场多辛苦啊,林同志刚来驻地就生病,我看她瘦叽叽的,路上扛得住吗?别病倒在路上。”牧民老代表有些担心。
    “我也有点担心。”
    妇女主任额仁花也表态:
    “前几天我跟着拖拉机回场部,听说好几个大队都因为疫苗打得不及时,死了好多冬羔。
    “各个大队的人都反应今年开春太冷了,冬羔死了一茬又一茬,全被拉去场部做羊羔皮呢,损失可大了。
    “咱们大队冬天虽然死了不少,冬羔也有死的,但跟其他大对比,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有人都盯着额仁花,听她分享在场部带回的八卦。
    “场部的兽医根本忙不过来,远的大队赶过来场部找兽医,连影都见不着。
    “往往是兽医今天在第三大队给羊羔子治病,还没回场部呢,又被第五大队给拉走了救急。
    “我想打听兽医们在第几大队,都得不到确切的消息。”
    额仁花喝一口水,继续道:
    “十一大队今冬损失最惨重,他们现在就寄希望于冬羔和春羔能接好了,不然整个大队要喝一年的西北风。
    “他们特别害怕冬羔生下来得羔羊痢疾啥的,这病多厉害啊,两天就能把小羊羔死绝了。
    “就算没得羔羊痢疾,打不上疫苗,等春羔生下来的时候,一群羊羔放一起,都是抵抗力差的牲畜,得防着多少病啊?
    “他们好几拨人跑去场部堵人,我碰见他们大队长的时候,他都在场部呆7天了,一个兽医也没见着。
    “赶去第二生产大队找人都没找到。”
    “咱们这有林同志,就没那么揪心。”乌力吉听得有些激动,站起来大声道。
    “可不是嘛!
    “而且林同志不用往其他大队跑,她就在咱们的牧场上,需要的时候她一直在。
    “就算在春牧场上,也比场部近得多。
    “更何况她愿意跟着转场,能亲自守着牛羊,母畜难产她会治,羊羔痢疾她能防治,知道啥时候喂什么药。
    “她还有好几种驱虫汤药,说能给不同状态的牲畜用,还能治不同的虫病。
    “母畜仔畜有啥头疼脑热的,有兽医卫生员在,咱就不怕。”
    额仁花说着也有点上了情绪,举着茶杯站起身,转头环伺一圈儿与会众人,又继续道:
    “别的大队最近有跟知青处不来,闹得知青写联名状要离开的。还有知青跟本地人打起来的。”
    “知青们毕竟是外来的,不适应也正常,反正咱们大队没排挤知青。”大队长立即道。
    “这我知道,可是咱们光不排挤还不够。
    “你们看,孟天霞同志能开拖拉机,咱们回头就能再去场部买一辆回来。咱们这边地广人稀,好东西不少,场部供销社仓库里好多物资可以给大家买,可是运不回来。
    “现在有两个司机,牛奶羊奶能及时运出去卖到供销社,供销社的东西也能多多地运回来,咱们效率提高,生活也能更好。
    “林雪君同志也是一样,都是咱们大队重要的技术骨干。
    “我这两天就害怕林同志跟着转场会生病,也怕林同志嫌太苦了,呆不住也要回北京。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得想点办法,把人好好地照顾起来,稳稳地留在咱们第七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