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轩一番话像是平地一声炸雷,将所有人的脑子都给轰得嗡嗡响,只有一旁的沈皇后与萧承乾无动于衷,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台下一众官员本就有些害怕,现在更是抖成了筛子。完了完了,知道了帝王秘辛,今日不论三皇子事成与不成,他们头上这脑袋恐怕都保不住了。
    林静轩可不管他们的想法,还在继续讽刺:“你身为帝王,自己都抓不到苏琰放走赵峋的证据,却要怪我办事不利?削我权、贬我职……琼帝!我也不过是一件你用完就丢的物件而已!你可曾把我当人?天牢里面暗无天日,我却在那里像牲畜一样待了整整一月!你可知那一个月我是如何挺过来的?!”
    越说越激动,林静轩瞪大的眼中霎时布满了血丝,手中利剑猛地指向琼帝,他咬牙切齿道:“在天牢里的每时每刻我都告诉自己!有朝一日,我也一定要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你不是最喜欢龙椅吗?不是最爱权力吗?那你就尝尝权力尽失的滋味儿吧!”
    林静轩这一顿骑脸输出用“大逆不道”都难以形容,就是十族也不够琼帝砍的。而且偏偏他过往对琼帝最是忠诚,人人都说他是琼帝座下的一条狗,可如今“狗”居然敢反扑主人了!琼帝气得脸皮直颤,但因为身子虚弱,如今倒在椅子上也只能颤颤巍巍地指着林静轩,“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第二个字。
    场面一时精彩极了。
    虽然林静轩也想将苏徐行置于死地,但见他将琼帝气得快翘辫子了,苏徐行觉得他这人还是有些顺眼的。不过不等他这份顺眼持续多久,就见林静轩突然转向他,笑得阴恻恻的:“襄王意欲造反,此乃死罪……”
    “杀、无、赦!”
    苏徐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随后厉声驳斥:“林静轩!我乃南疆国主,你敢动我,是要与整个南疆为敌吗?!”
    林静轩却铁了心要杀他:“动你又如何?!小小南疆,如何能与大琼相提并论!”
    在林静轩心中,南疆还是那个只会用毒蛊之类不入流手段的小国,是如何也比不上大琼的,况且苏徐行是大琼的襄王,杀了就杀了,没了国主南疆又是一盘散沙,还真敢出兵与大琼为敌吗?
    见包围住自己的禁军已经蠢蠢欲动,苏徐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赵峋悄悄捏紧他的手,低声问道:“可要孤帮你?”
    苏徐行抬头,看着赵峋精致的眉眼,他坚定地回道:“要!”
    这时候跟赵峋客气那可就太傻逼了。
    赵峋闻言勾唇一笑:“好。”
    话音落地,林静轩一声令下,禁军欺身而上,长刀呼啸着向苏徐行砍来,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苏徐行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然而光线突然变暗,熟悉的香气袭来,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峋一个旋身将苏徐行拥入怀中,长腿一抬,方才还持刀要砍苏徐行的禁军立刻就被踹飞出去。
    “护好皇后!”赵峋冷声吩咐,随他而来的大峋近卫没有一点儿犹豫,纷纷提刀守到苏徐行身旁。
    苏徐行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起来,禁军近不得身不说,他面前还挡着一个犹如杀神一般眨眼间便可取人性命的赵峋,林静轩扬起的唇角缓缓放了下去。
    萧承谦也是一脸愠色,他倒是忘了,赵峋武功颇高,今日想取苏琰性命怕是不容易。一瞬之间,他想清楚厉害关系,随即冲林静轩使了个眼色。
    后者瞬间了然,提气运功,几个踏步便到了琼帝身前,一掌拍开陈盛,林静轩将琼帝的咽喉放置在了自己剑下。
    性命在他人手中,也由不得琼帝再摆架子,初期的惊恐过后,他冷静下来,冲林静轩说道:“林静轩!萧承谦此举乃大逆不道,谋逆之罪祸及九族!你向来忠君,何必因一时之气葬送自身前程?若你肯悔过,朕保证事后饶你不死,不追究你家中亲人!”
    琼帝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也做了极大让步,若是旁人,他定要将对方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但想象中的感恩戴德没有到来,迎来的是林静轩毫不客气地讽笑。
    “哈哈——圣上啊圣上,您怎么越老越糊涂了?”林静轩看着琼帝的目光突然充满了怜悯,纵使对方万人之上,老了也跟寻常老翁无甚区别,相反因为自视甚高,说出的话更加可笑了!
    “我今日既然敢来,便是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圣上莫不是忘了,我林静轩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贱命一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是为了给您当狗的呢?”林静轩哼笑一声,“不过当狗也有当狗的好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猜我信不信你方才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