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烟一瞬不眨的看着他。虽然他和哥哥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总归还是担心。
    猜出她心中所想,他笑了笑:“你放心,即使明日不顺利,我也会拼命逃出来。那时候,我们就亡命天涯。只是我再也没了亲王身份,不知道你和安安会不会嫌弃。”
    沈凌烟闷闷道:“我不在乎你的身份,若真的……你一定要逃出来,只要是你,我愿意和你到天涯海角。”
    楚云昭揉了揉她的发:“这话说得,好像事情已经那什么了一样。”
    “夫君,明日你们有几成胜算?”
    楚云昭顿了顿:“明日,绝不可能失败。”
    “这么笃定?”
    “嗯。”他吻了吻她:“睡吧,一切都会顺利的。”
    翌日一早。
    楚云昭早早回到了宸王府,穿戴好亲王服,等待着宫中的消息。
    他敲开了暗格,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白玉寒盒。
    片刻,关烬敲开了门:“公子,如您所料,陛下今日身体大好,准备早朝。”
    “嗯。”楚云昭闭了闭目,将寒盒收在袖中:“走吧。”
    马车穿过朱门,他撩开马车帘,浅瞳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煜。
    沈煜手中的长枪握的紧了些,微不可查的朝他点点头。
    宣政殿中,大臣均已到到齐。
    多日未上朝,大家到的格外齐全。一是确实积压下了许多奏折,有事启奏。二是对陛下的状况又担心又好奇,想一探究竟。
    见宸王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鞠躬作辑。
    这些日子,除了陛下不让动的,其余事务统统交给了宸王。
    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处理的十分妥帖。朝中本有些对他前朝血脉有偏见的臣子,也逐渐对他转变了看法。陛下并未立太子,如今朝中,哪位皇子出众均心知肚明。
    寒暄声四起,楚云昭眸光浅淡,微微颔首,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场景不禁让众人想起了去年此时,他在中秋宴上,还是残着腿、面色苍白的样子,纵使一幅好容貌,也无人在意他。
    而如今,他回宫不过一年多,便立下了许多政绩,封了亲王。这些日子,更是位高权重,有如监国太子。
    等了许久,陛下还未出现,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九弟,父皇真的好了吗?”楚云翼担忧道。
    楚云昭敛了敛目:“父皇召集我们上朝了,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了。这些日子,听说五哥醒了,现在他如何了?”
    “五哥醒是醒了,可是好像烧坏了脑子,问他好多事情,他都记不起来了。”
    这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陛下到!”
    脚步声沉重且慢,众人纷纷噤声,垂下头去,悄悄抬起眼皮向上看。
    只见皇帝头上的冠帽摇摇欲坠,臃肿的身子明显瘦了一圈,被太监搀扶着坐到龙椅上。
    面色又苍老了几分,脸色倒没什么问题,但只要仔细去看,便发现他眸中已有灰败之色。
    第160章 罪己诏
    他肃着脸:“朕日前身体不适,如今已经大好。众卿家可有本启奏?”
    待众位大臣启奏完毕,皇帝眼皮耷拉着,明显快撑不住了,瞥向太傅,示意他开口。
    太傅站出来:“陛下,月前佑王陷害宸王一事,臣已经查明了,是为误会。此事乃是番邦派来的奸细所为,嫁祸佑王,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哦?”皇帝佯装惊讶。
    国师神色哀切:“番邦竖子实乃用心险恶,佑王殿下千金贵体,受不得牢中污秽。再如此下去,恐怕伤了玉体,恳请陛下放出佑王殿下,还他一个清白!”
    皇帝点点头,大手一挥准备下令将人放出。
    殿上的众大臣互看了一眼,均心知肚明,却不敢点破。陛下这是要在驾鹤之前,最后庇佑一次佑王。
    楚云昭眼瞳幽幽,瞥向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李舒。
    这是他的人。
    李舒举着玉牌子,直接道:“陛下,当晚的事一月前便已查明,贼人悉数招认,不知国师与太傅大人又从哪里查到这些,何出此言?”
    既然有人敢出头质疑,其他支持宸王的人也不再沉默,又站出了几人。
    国师与太傅眉头拧起,他们没想到,陛下借坡下驴的事都有人胆敢明面上反对,一时面色青紫。
    只能强装镇定,与质疑的官员纠缠了几个来回。
    但黑的就是黑的,无法洗成白的。眼看佑王的罪名越来越大,还牵扯出了许多以往办事不力、贪图享乐的事,这天牢,佑王即将坐的更严实。
    皇帝面色越来越难看,胸口发闷,才自觉好转的身体又瘫了下去。
    “够了,都给朕停下!”他死死抓住龙椅扶手,嘶哑的吼着。
    李舒闻所未闻,佯装害怕的跪下:“陛下,臣之所以如此笃定,是您有所不知。佑王下狱的时候,是臣前去点明他府上的可疑的侍卫。臣不仅查证了此事,还……还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