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时代自己死后,羂索也把?加茂家的这些保留下来了吗?
    梦子有些不理解他做这些时都在想些什么。
    把?和服搭在展示架上?,细心地?抚平每个褶皱,点燃香炉里的熏香,修理窗外的松枝。
    【‘因为我的朋友越来越少了*……像你一样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梦子。’】
    或许漫长的时光里,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蜜语也并不全部是谎言。
    加茂家的夜晚,燃起了椿花的熏香。
    梦子松开擦血的毛巾,披上?靛蓝色的羽织,轻轻靠在栽种了松树的窗前,就像明治那?时做的一样,单手撑在靠枕上?。
    她侧过头看向门口跪伏在地?的族人?。
    脸颊上?或许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羂索的血点。
    “不用?那?样看着?我。你们把?这里保存得这么好?……我不会随便弄脏这间屋子的。”
    梦子从容而温柔地?说,
    “他的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虚假的“哥哥”。
    藏在尸体中的大脑,羂索的结局,就像这个人?一样矛盾而充满了诡诞的吸引力。
    会被诅咒成庞然?大物的结局,还有用?他自己来滋养她的结局。
    脑君。
    对你来说的坏结局,是对我来说的好?结局哦。
    相对的,你所认为的好?结局,也是我的坏结局。
    我们大概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永远都会站在彼此的反面吧?
    “梦子大人?,您想要什么呢?”
    迷失在一百五十年前、仿佛身处明治的术师,恭敬地?问道。
    【梦子……】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嗯……让我想想呢。”梦子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窗沿的红眼毒虫,慢慢说道,“……‘海沟最深处超过8000米,板块的俯冲带’。把?放在那?里的狱门疆给?我拿回来。”
    羂索把?狱门疆封在了海沟的深处,还用?咒灵放在那?里监视着?咒物的情况。
    忧太的老师被封印在那?里面……好?像也是五条家的家主。
    这种隐秘的巧合,让梦子稍微晃了下神。
    脑君把?五条家的家主封印时,有没有过和她此刻同样的感觉呢?
    或许他会觉得很有趣吧。
    千年前进入狱门疆的五条家家主,在肉.体崩溃一百五十年后,又?有一个五条家的六眼进入了那?里。
    不过,现在狱门疆也是留给?她的遗产了喔。
    梦子坐在榻榻米上?,任由夜风把?羽织和发丝吹得微微摇动,就那?么侧过头,对一直保持沉默、站在阴影中的胀相温声?细语道:
    “等他们拿回来以后,把?那?个送去给?忧太他们吧。”
    面部带有咒纹的青年抱着?双臂,轻轻点了下头。
    “好?。”
    胀相知?道自己现在站的位置,以前一直是属于妓夫太郎的。
    站在梦子身后阴影的角落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所有人?的表情。一旦有任何人?对她不敬,都可以被妓夫太郎轻易发现,再用?自己的办法让对方好?好?治治眼睛或者舌头。
    连加茂家的术师都有些忌讳的、从游郭底层收债的妓夫,变成加茂家当主最好?用?的刀的“谢花大人?”。
    唯一被梦子变成鬼的兄妹。
    现在也已经变成一抷墓土了吧。
    那?个脑子有点问题的莲花教祖曾经期待的复苏,大概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梦子连妓夫太郎和梅都没有复活,怎么还会去复活奇怪的笨蛋呢。
    但是九相图兄弟是不一样的。
    生下来就是亡骸的咒胎,作为长子,无论怎么被梦子使用?都没有关系。
    胀相问道:“那?么你呢?”
    他很关心地?问:“我可以来接你吗?”
    在胀相的注视中,坐在窗边、背后就是松树弯折的扇状针叶的梦子,黑发披在靛蓝色的和服上?,好?像与一百五十年前的景象重合了。
    咒胎的第二位母亲。
    超越人?世常识与想象的东西,都在这个人?的内部存在着?。
    可是有时候,他又?觉得梦子纤细的身影实在很脆弱,想要怎么呵护都不为过。
    “嗯……”
    那?双红梅色的眼睛看向窗外笼罩着?远处天际的净界。
    不知?道是不是胀相的错觉,他看到梦子搭在窗沿、捏着?毒虫的手指上?,原本浅色的指甲似乎稍微变长了一点。
    “不用?担心我,胀相。”
    梦子说,柔缓的声?音和房间里椿花的香气融为一体,让人?有些沉醉在那?种悠然?的气氛里,大脑一片空白?。
    那?目光给?人?一种脖颈被轻轻地?抚摸一下的、微妙的战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