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喜欢……”
    艾勒特蹭了一会儿路卿冰凉的皮肤,随后撑着雄虫的肩膀,从他的身上缓缓坐起来。
    似乎是感到难受,艾勒特的口中发出细微的喘息,不过红眸依旧带点未褪完的锐利,上身覆着的肌肉连带着坍塌的腰线流畅而有力度,充斥着难言的野性。
    他半眯着眼,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谁也不能,夺走您。”
    “嗯,你的。”
    路卿用掌心覆着他胸前抵着的手背,低声道:“你也不能和其他雄虫跑掉,知道吗?”
    艾勒特垂下头,俯身吻住路卿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没有跑掉……”
    “一直都是您的。”
    “都是该死的艾文·洛克还有卢卡西·洛克……”
    雌虫小声嘀咕着,听得路卿有些哭笑不得。艾文洛克是雄父的全名,艾勒特一直尊称他是家主,今天却直接连名带姓地喊他。
    若是放在以前,想都不可能。
    “好。”路卿回应了一声,抓住艾勒特的腰,稍稍用了点力。
    艾勒特的瞳孔微微睁大,猛地攥紧路卿的衣服,嘴里溢出一声饱含痛苦的喘息。
    “雄主……”艾勒特嘶哑地叫出声,眼尾拉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路卿却握住艾勒特的手腕,没有说话一句话,看着雌虫仰起长颈,自己把自己撞得哭出了声。
    夜持续了好长。
    临近清晨,艾勒特坐起身,看到满身的不堪,沉默半晌,又是一遍自我检讨。
    虫素上脑要不得。
    他偷偷扫过一眼路卿的脸,见他呼吸平稳,于是悄声下床,来到隔壁的书房。
    联赛的事闹得很大,虫王要求势必要找出后面的真凶。而作为这起事件的当事虫之一,艾勒特自然首当其冲。
    在比赛期间,艾勒特借此回想起自己被控制过的记忆,还有森林里被叮咬前看到的几张面孔,联系联赛时那诡异的虫群,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洛克家的地下室。
    艾勒特固然恨自己,但更恨控制了他做出这些事的老洛克和卢卡西。
    即便他没有证据,他也会偷偷去查证,如果记忆中的那些都属实,洛克家族中无论是老洛克还是卢卡西,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艾勒特摁着额角,看着光脑上的文字神色微凝。关于这次事件的电子报告已经写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没进行最后的处理,但毫无疑问,这些内容将会给予洛克家一次重大的打击。
    现在,艾勒特唯一担心的是路卿。
    路卿虽然离开了家族,但外界并不知道,甚至那次订婚宴让雄虫再一次和洛克家捆绑在一起。
    艾勒特可以想办法让路卿脱离洛克家,但是……路卿愿意吗?
    老洛克再怎么说都是他最后的直系亲虫,卢卡西是他同雄异雌的兄长。
    艾勒特怕路卿心软。
    雄虫一向都是温柔善良的,否则也不会原谅他,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了。
    艾勒特关上灯,也不再多想,无论路卿做什么决定,是好是坏,他都会支持他的。
    说来说去,现在再怎么想,决定权还是在路卿手上。
    艾勒特回到卧房,看到床边另一侧隆起来的一角,心里的焦灼也差不多散干净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侧过身,就这样和路卿面对面地阖上眼,等待明天的到来。
    *
    第二天一早,路卿就起床准备早饭。
    艾勒特逐步习惯了路卿的虫素,所以在路卿起身后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路卿起锅蒸起包子时,艾勒特正好洗漱完,帮忙摆盘。
    书书迷迷糊糊地起来,看到眼前一幕,暖暖的热流在身上流淌。
    它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笑嘻嘻地飞到路卿身旁撒娇,讨要吃的。
    路卿趁着艾勒特不注意,给书书投喂了一个素心的小包子。
    两虫一书,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了下来。
    “现在走吗?”路卿放下勺子,忽然问道。
    艾勒特正喝着豆浆,闻言一呛,连咳了好几声,路卿递来一张纸,轻拍着他的后背:“今天不想去也没关系。”
    “去的。”
    艾勒特紧握着那张纸,擦去唇角的豆奶。他一直期待着想去,怎么会不愿意呢?
    只是太惊讶了,竟然那么早就出发。
    两虫吃完饭后,穿上外衣便出门了。
    数年的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路卿住的地方。
    艾勒特走出门外,看向林荫大道,一幢幢独栋的楼房排列在大道的一侧,皆有栅栏或墙壁围住。
    很漂亮,各有特色。
    艾勒特正随着路卿往前走着。
    隔壁庭院里一个蹲着马步,正握着苹果挥动手臂的老虫,突然瞪大了眼睛,浑身震颤了一瞬,手中的苹果“啪”得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