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荣赶紧上前检查,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才发现原来她?将毒药藏在牙齿间,已经咬碎了毒药,咽了进去。
    虽然她?没了眼睛看不到了,但她?的听?觉却?比旁人要灵敏得多。方才燕帝临死前的那声惊呼,他可是听?得真切。
    深爱之人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她?当了一辈子?长公主的替身?,最恨的便是与长公主有关的一切,故当她?知道?了这间地宫的存在,便要不顾一切地毁了长公主的遗体。
    可没想到最后?害了心爱之人,也搭上了一条命。
    “皇上,”她?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艰难往前爬,她?想爬到皇帝身?边。想和他死在一起。
    她?身?不由已当了暗探,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才到爬到首领的位置,这样她?便不用同那最低贱的妓子?般去侍奉那些恶心的北狄皇室。直到她?后?来在鹿鸣别院见到了燕国?的皇帝,见到他对长公主那般炙热又深情的眼神。因她?的一句关切的话而欣喜,又因为?她?提及亡夫而心碎难过。有一天燕帝醉酒后?,将她?当成了长公主,那般炙热的吻,那般热烈的感情她?从?不曾体会过,她?也想拥有。
    于是她?每天都默默关注着他,时间越久,她?便越是想取代长公主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便对长公主下了慢性毒药。后?来长公主终于死了,她?因为?像长公主被接近了宫中,当了十多年的替身?。
    她?以为?只?有毁去关于长公主的所有便能占据燕帝的心,可没想到长公主死了,他却?再难忘了她?。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美好。
    薛雁看了爬到燕帝身?边的柔妃,不免觉得泄气,“解药是拿不到了。”难免觉得唏嘘感叹,“他们?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却?都是困于执念,被自己的执念所害。”
    一阵脚步声传来,韩世昭带着锦衣卫前来。
    薛雁问道?:“韩将军可曾抓到了陆枭?”
    “我带兵追击,便一直追到了这紫宸宫,便不见了陆枭的踪影,而搜遍了紫宸宫,却?一无所获,便发现了这地宫,陆枭定然藏在这地宫之中。”
    见这地宫之中只?有几口石棺,并无其它的藏身?之所,薛雁指着那些石棺道?:“应是藏身?在这些石棺之中。”
    她?话音刚落,只?见霍钰手执嗜血剑,长剑一挑,便将棺盖掀开,应是想找出藏在棺盖之中的陆枭。
    几口石棺的棺盖被掀开,不知是陆枭的运气太好的缘故,被霍钰手中的长剑挑开的都是一些空棺材。
    地宫中只?还剩下最后?一口石棺材。
    霍钰不打算打开石棺的棺盖,而是直接挑起一口石棺的棺盖压在那具石棺之上。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棺盖便叠在了石棺之上。
    而藏身?在石棺之中陆枭听?到脚步声惊慌不已,原本打算跃出石棺,拼死一搏,可还没得及出去,耳边却?传来一阵巨响,震得他脑仁发麻。
    他好似感觉有重物压在他藏身?的石棺之中,用力去推棺盖,可用尽全力却?也推不开。陆枭心急如焚,在里面大喊道?:“放我出去!”
    可根本就没人理会,他作?恶多端,都巴不得他死在这石棺之中,又怎么有人出去。
    可每多耽误一刻,他便越是焦急,便是觉得呼吸急促,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要被活活憋死了。
    而他在宫外的那些接应之人都已经被韩世昭带人清理干净了。自陆枭自立为?王,发起战争,大燕半年的内乱,终于在今日彻底结束。
    薛雁笑道?:“陆枭作?恶多端,杀孽太重,这便是他应得的下场。”
    她?上前握住霍钰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一切都结束了,霍郎,我们?回家。”
    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一震,“家?”在他的记忆中,好似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字,也从?未有人说会和他回家。
    薛雁笑得温柔,“是啊,回我们?的家。你不是说要娶我吗?待我嫁给了你,我们?便是夫妻,也是家人。”
    “是夫妻,也是家人?”
    无数画面在脑中闪过,家这个字也有人对他提起过,他逃出了冷宫,也有人对那个缩在角落里的他说带他回家,
    他拼命想要回忆到底是谁,可脑中只?有一千模糊的影子?,画面切换,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的是冷宫中那些欺辱打骂他的宫女太监,那些的脖子?上有很深的刀痕,浑身?都是血。是他杀光了所有人,满手的鲜血,暴雨冲刷着地上的尸体,冲刷着手里的血迹。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尸体。
    突然,脸色骤变,眸中通红,像是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