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伏地魔倒台以后呢,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莎莉斯特没办法回来。
    “在伏地魔‘死亡’的消息传来以后,一开始我以为一切会恢复原样。但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从威森加摩上邓布利多极力担保,到食死徒四散分离保命求生……”莎莉斯特微微出神。
    “所有食死徒,不管他们是真的忠诚还是假的追慕,所有食死徒都怨恨我,因为可以‘看到一切’的我没有预见到伏地魔的死亡。”
    “他们甚至觉得哈利那个预言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而我眼睁睁看着伏地魔落了下去。事实上,在他们看来,我确实‘扭转了一切’,只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
    “进了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不会放过我,成功保全自己的食死徒也在到处找我。纽特和阿不福斯帮了我大忙,他们分别收留了我一段时间,但我不想给他们带来太多麻烦。”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不回来的最主要原因,维拉……”莎莉斯特将侧脸枕在我脑袋上,“食死徒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他们或许知道我的姓氏,但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家庭,又有什么故事——这是法国人身份给我带来最大的优势。”
    “但有些食死徒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伏地魔最信任,最疯狂,最忠诚的手下——你明白吗,维拉,一旦我回到你身边,你就会拥有一个曾是食死徒,现在又被所有食死徒追杀的母亲。”
    “虽然大家都说伏地魔死了,但邓布利多、我和卡尔森都并不相信。我们认为他只是受了重伤,总有一天他会东山再起。”
    “我别无选择。多年前我不想让你过上躲躲藏藏的生活,这个选择让后来的我又不得不离开你。”
    “对不起,维拉,如果我早知道……”
    “你们怎么能早知道呢?”我鼻头一酸,或许人在极度遗憾的时候总会想这个词。
    他们预见不到伏地魔知道预言后的行动,不知道伏地魔居然会在两年后倒台,更不知道走投无路、疯狂的食死徒会将这一切归咎在“未知者”的头上。
    凤凰社认为莎莉斯特背叛了凤凰社,但不知道她就是‘未知者’;食死徒知道她是‘未知者’,但他们不知道莎莉斯特的真实身份;剩下的认识她的人只会以为她和卡尔森分开了……一个难解的死局。
    “那你有没有偷偷看过我。”我问,带着一些不讲道理的眷恋。
    “噢……”莎莉斯特低低哼笑起来,“我从未失去对你的关注,维拉——卡尔森总能找到办法给我寄信和照片,我也去偷偷看过你……甚至有段时间,我们经常见面。”
    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经常见面?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等等。”
    等等,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莎莉斯特,但是我见过一个气质和她很相似的女人,一个强大的、忧郁的、莫名关照我的女巫。
    “你是斯考达里奥教授?”我听见自己震惊得有些变调的声音。
    莎莉斯特又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傻乎乎地抬手摸了摸:“一种传说中已经失传的幻容术,邓布利多帮了我大忙……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宝贝。”
    她伸出手,从我脖子间轻轻勾出那条项链:“我将这条我从小带着的项链送给了你,事实上我并没有期待你会带上一个陌生人给你的项链,但是——”
    但是我真的莫名其妙带上了。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那场厄里斯魔镜前的对话。我告诉斯考达里奥教授我在魔镜里看到了我们一家三口,而当我问她看到了什么时,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回答——
    “和你一样。”
    “坎宁家族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真正的预言者了,但特里劳妮的预言让我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要到来。我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你继承这个能力,它被下的诅咒是孤独……邓布利多常常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很高兴,维拉,你是个勇敢、坚强、聪明的女孩——你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一天不为此感到骄傲。“
    “所以你和卡尔森一直知道……”我本来还在泪眼朦胧,突然意识到什么。
    莎莉斯特微微一笑:“要克制住自己不介入你的想法和选择,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吗……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
    “那这次你回来……”
    “邓布利多认为伏地魔这次恐怕很难再东山再起了,”莎莉斯特挑了挑眉,“他在你们散学宴会上的演讲,动摇了整个魔法界。那天晚上之后,不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恐怕再也不会有底气和退路。”
    散学宴会上,邓布利多确实发表了一番演讲,他将伏地魔变得不人不鬼,预谋复活、以及他最终被再次杀死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全校师生。我相信这段话不用两天,就能传遍整个魔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