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伏地魔已经再次死亡了吗?这一次,他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了,也有可能他从此偃旗息鼓、销声匿迹。
    那我再也不会做任何关于哈利、关于未来的梦了吗?
    我再一次坐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桌面上的星系仍然在缓慢的运转,墙壁上历任的校长们仍然在窃窃私语,桌子后面仍然坐着一个白胡子的老人——邓布利多,他正像过往很多次一样,隔着半月形的眼镜静静地望着我。
    但还是有什么改变了——我知道。
    “教授,我觉得……”我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可能不会再做梦了。”
    邓布利多却看起来并不惊讶,他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问我是什么给了我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一切都结束了,”我微微摇头,然后赶紧补充,“我是指伏地魔,这次好像是真的结束了。”
    邓布利多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出神地凝望着桌面上正轻轻发出嗡嗡声的机械的时候,老人终于开口了:“我想莎莉斯特一定告诉了你那个预言,维拉。”
    我点点头:“一个五月出生的女孩,流着预言家庭的血脉,她看见泄露的故事,看见已定的未来,她将会扭转一切。”
    “没错,”邓布利多肯定道,“我用了很多年去理解这个预言——和另一个被伏地魔指向哈利的预言比起来,它显得模糊又复杂的多,莎莉斯特和卡尔森尤其担心这个预言的最后一句——她将会扭转一切。”
    “她究竟会扭转什么?于谁有利?我们一概不知。”
    “……他没有真正死去,但也很难很难再次卷土重来了。如果是这样,哈利身上的预言就没有被验证。他们一个没有死在另一个手上——事实上,他这次是被卡尔森‘杀死’的。”
    我愣愣地,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
    “但这是可以被解释的,维拉,不是吗?”邓布利多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依然很轻松的样子,仿佛和我讨论的只是明天准备吃什么。
    我沉思了一会儿:“唔……因为‘她将会扭转一切’?”
    “没错。”老人面前的茶壶自动为我们两人续上了茶水,“我有一个听起来很童话的猜测,你要听听吗,维拉。”
    我当然点头。
    “我觉得……我们生活在一个故事里。”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什么?您是说,一个故事里?那种别人写下来的故事吗?”
    我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形容为“童话的”,依我看,这明明是“惊悚的”。
    邓布利多却只是眨了眨眼睛:“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故事里的主角呢。”
    好,这句话让这个猜测又变成了“励志的”。
    “至少我爱吃甜品这个设定我很喜欢。”说着,邓布利多又拿起他面前的蜂蜜滋滋糖咬了一口。
    我没忍住笑出来:“那我喜欢神奇动物,也是被设定的吗?”
    老人看着我,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水一样平静:“谁知道呢?或许那只是一个念头——但你的爱和努力,主导了你的人生。”
    直到走出校长室,我依然觉得自己没有明白邓布利多说的任何一句话。
    回休息室的路上我遇到了哈利三个人。他们正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没过多久赫敏和罗恩似乎就拌起嘴来,一个嘴里说着“她现在织的东西能分出哪个是帽子,哪个是袜子了”,另一个愤愤不平“反正我不会送你帽子或者袜子”。
    哈利夹在中间,他看起来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场面,甚至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故事里,哈利会是故事里的主角吗?我的意思是——那么多年来,我梦境的主人公是他。一个父母双亡,从小经历了许多磨难和离奇的事件,经历过嘲讽、讥笑、指责……却依然坚定、勇敢的少年。
    听起来很像故事的主人公。
    我正在这样神游想着,那个“主角”就被牵扯到战火之中,他一边支支吾吾地想着怎么应付,一边加快了脚步试图脱离争吵的朋友们。
    我笑起来。
    那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们,我的爱人也是被“设定”的吗?会不会我原本和他们毫无关系,只是被强行联系了起来。我本不该和凯瑟琳、亚伦做朋友,也不该和塞德里克在一起……
    休息室里塞德里克和凯瑟琳并不在,莉迪亚替他们传了口讯,说会在草坪上等我。
    我有些疑惑,但仍然转身走向了草坪。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头凑在一起,像是在密谋什么。凯瑟琳突然抬起头看到了我,她朝我挥舞着双臂,示意让我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