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似有所感,牧歌手刚要撤开,就被他一把抓住,少年眼神明亮,在红色月光下,诡异中带着熠熠生辉。
    心头涌上悸动,牧歌的眼神与苏宴在空中链接,就这么静静对望。
    良久,一阵清风吹过,牧歌怔了会儿,混沌的眼睛很快清醒,少年依旧与他含情相视,可他却没由来生出了些许心虚。
    不舍地移开视线,又动了动被抓住的手腕,他轻声说道:“阿宴,我刚进去了左护法的梦里。”
    “嗯嗯!”苏宴乖巧点头,手却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牧歌顿了顿,怕强硬抽手会伤到少年,只能无奈地由着对方:“我已经让他尽快去东海,此时应该已经出发了。”
    苏宴仿佛没听到,手指在牧歌手腕处轻轻摩擦,眼底出现了一丝苦恼。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古代人,从小看影视剧动漫长大,之后又因兴趣学了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所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不用多猜就能看出七八分。
    只是对于牧歌,苏宴却束手无策,牧歌内向少言,也事事与他为先,要说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搁谁都不会信。
    可每次苏宴想进一步,牧歌都会生出退缩之意,简直能烦死个人!
    尤其是眼瞧着就要解决黑赤炎了,牧歌嘴上说一直陪着他,可一旦牧歌用不上他的“预知能力”两人还怎么名正言顺逛三界啊!
    说到底,在拼修为的修仙界,苏宴心里没底儿。
    一瞬间,他脑子里划过无数念头,很快,便定格在一处。
    牧歌重规矩,对别人来说为下下策的办法,在他身上,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苏宴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放开手,顺势问道:“那我们现在去魔宫?”
    牧歌迟疑片刻:“天亮吧,你先睡一会儿。”
    说着,拍拍身边的位置。
    苏宴愣了下,没想到外出还有意外之喜,不等牧歌再催促,三下两除二地蹬掉鞋子,把自己塞了进去。
    牧歌瞧着他的利索劲儿,抬手帮少年掩住被子,语气中带着宠溺:“你睡吧,我守着你。”
    苏宴作息规律,再上牧歌清冷柔和的声音,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睛。
    魔族的夜总是很长,时间不紧不慢往前走,天上那一轮红月仿佛永远没有下沉的痕迹。
    直到苏宴迷迷糊糊睁开眼,月亮依旧挂在天上。
    早就对魔族环境有心理准备,他视线寻找到打坐的牧歌,心生欢喜:“牧歌,早上好啊。”
    牧歌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向少年,嘴角也带上笑意:“早上好,阿宴!”
    苏宴嘻嘻一笑,起身将毯子等东西收进雏凤,再看牧歌,已经帮他准备好洗漱要用的东西。
    两人之间没必要客气,加上苏宴心里有小计划,自顾自地洗漱好,拉着牧歌,按照昨日路线,再次回到黑赤炎的宫殿。
    也许是左护法不在,整个大殿比昨日更加寂静,两人手牵着手对视一眼,齐步走向魔椅,刚伸手还没触碰上,就听牧歌轻呼一声,拉着苏宴直直往后退。
    “怎么了怎么了?”
    知道有阵法,苏宴忙抓住牧歌的手,却见白皙的手指上竟出现两个水泡。
    丹修对伤都有一定认知,苏宴仔细检查片刻,脸上显出复杂神色,也没说什么,从雏凤中拿出一块儿冰髓,让冷气飘向牧歌手指上的水泡。
    第177章
    一位品格高洁,玉树临风的修仙者,手指头上有一个极其普通的烫伤,怎么看怎么违和。
    好在随着冰髓的冷气侵入水泡,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手指便已恢复如常。
    “那阵法有古怪!”牧歌神色凝重地望向魔椅。
    苏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眼中带着探究,其实他刚才也碰了下,什么事儿都没有。
    前后观察片刻,确认大殿除了他和牧歌再没别人,苏宴松开两人相交的手,在牧歌还没来得及阻拦之际,三步并作两步,将整个手掌覆在了椅背上。
    “苏宴!”牧歌被他的动作吓得心中一颤,一把将人来回了,翻来覆去检查,确认没什么伤口,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却见少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当即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苏宴没皮没脸惯了,嘿嘿一笑:“我就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牧歌瞪了他一眼,“阿宴,魔族诡计多端,稍有不慎,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宴好似才想起来在魔族,心虚地抱住牧歌的胳膊轻轻摇晃:“好啦,我这不没事儿嘛!”
    “有事就晚了!”牧歌无奈地摇摇头,将人护在身后,手指掐诀,很快,一股白色雾气笼罩住魔椅。
    “里面确实有一个火系阵法!”牧歌收回手,魔椅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