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宿在了堂屋后面,那里离灶房近,旁边开了一扇脚门,没两步路就到了,有任何风吹草动也听得一清二楚。
    村长在灶房里转了一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看向门老二:“带我到你老娘房里看看。”
    门老二忙不迭点头,领着村长往堂屋后面去,里面太过狭窄,又小,大半看热闹的人都挤在堂屋里进不去。
    进去的人还没一会儿,又纷纷捂着鼻子跑出来。
    大家伙心里一紧,赶忙问道:
    “怎么了?”
    “可是里面有什么?”
    虎子捏着鼻子含糊道:“我的娘嘞,里面可真是太臭了,一大股尿骚味,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村里人家茅房多是建在后院,离前屋比较远,尤其是老人,晚上容易起夜。
    就喜欢在自己房间里放上一个木桶当夜壶,早上起床再拎着倒入茅房,或者提到菜园子里肥地。
    然后把桶洗涮干净再放回去,门老太那个桶底都泛白了,尿骚味极其重,显然是存了很久没有倒过,边上都快长出蛆虫来了。
    听虎子这么一说,没能挤进去的顿时也歇了心思,就在外面偏头看眼,等村长出来告知便是。
    因着屋里实在太臭,没多久就只剩下村长、门老二,以及三两个憋得满脸通红的年轻汉子。
    第208章 藏钱的地方
    庄稼汉子挑粪泼尿,什么没见过,就是路上看见坨牛粪,也会扒拉着拿回去肥田肥地。
    可现在闻到这股辣人眼睛的尿桶,饶是村长也有些受不住了。
    拿袖子紧紧捂住口鼻,眯着眼睛,在屋里艰难打量。
    门老太房间里堆放了好些麻袋,里面装着打好的玉米豆子等粮食。
    她就跟那守财奴一样,有粮食不装进粮仓,生怕被耗子或者贼人偷了,日日夜夜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亲自守着才放心。
    村长目光一一扫过,愈发感觉怪异,屋里堆放的东西虽然杂,但是倒不像他所想的那般乱。
    看不出贼人翻找过的痕迹,不由问门老二:“你老娘平日里都把银钱藏在哪里?是在哪里被偷的?”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门老二眼神躲闪了一瞬,他老娘每日都是天不亮,背上竹筐就出门了。
    今儿早上他和媳妇儿都还没起床,就听见老娘在院子里的哭喊声,这才知道家里招了贼。
    还有,他老娘别说银钱,就是老母鸡下了两个鸡蛋,夜里都恨不得抱着睡。
    何况白花花的银子,哪里会让他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他以前手里没钱了,也悄摸进来翻过,可就这么一小间屋子,他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都没能发现银钱到底被她老娘藏在哪了。
    这时候门老太披散着头发,拨开众人发疯一般闯进屋里,动作急切的拎起尿桶。
    里面尿液过于满了,撒了大半出来,泼在门老太膝盖腿,还有鞋子上,屋里尿骚味更重了,可她却恍若不察,怔怔地看着地面。
    几个年轻汉子顿时受不了了,低着头,闭着气快步走出去,村长心里诧异,但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
    尿桶下方被挖了个坑,刚好够存放一个罐子的样子,村长有些好奇,问门老太:“你把银钱放在这?”
    “可不是嘛!”门老太双手使劲拍了一下,“这天杀的,我放在这里都能被他找到,莫不是专门防着来偷我的呀。”
    村长眸光一闪,“除了你,可还有旁人知晓你把银钱藏在这儿?”
    爱财心切的门老太,恨不得村长现在就能帮她把腊肉和银子给找回来。
    听到他的话,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细细思索,“除了我,还有老头子也知道银钱藏在这……”
    门老太顿时大悟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呢,我银钱藏在这里几十年都好好的,今儿突然被偷了,铁定是被死糟老头子拿的。”
    前不久老东西总爱往村西头跑,估计是看上了余氏那老寡妇,偷摸拿我银子接济她。
    门老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当即就撸起袖子,准备先把老东西收拾一通,再骂上余氏门去,将她那块老脸皮撕下来。
    村长瞧见她动作,眉头皱了一下,低声斥责道:“没影的话可不能乱说,余氏守寡多年,一直安守本分,可不能平白毁了人名声!”
    门大叔为人他也了解,一家贼窝里唯一一个老实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哎呦喂,”眼瞅着贼人又找不出来了,门老太又哭天抢地地叫嚷起来:
    “除了老头子就没别人了呀,再说了,谁会想到我把钱藏到尿桶下面啊,熏都给他熏死了。”
    村长捏紧鼻子,看眼门老太,暗自道:“确实,这个地方若不是门老太自己放的,就是经验丰富的她也不一定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