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的情况无解,陆刻心中的焦虑也愈发沉重,右眼皮跳动不止,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陆刻外出回来,直奔二楼寻找成语的身影,最后在浴室找到。
成语穿着睡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着陆刻微笑:“你回来了。”
“怎么这个点洗澡?”陆刻接过毛巾,抚摸成语红红的眼角:“哭过?”
“洗发水进眼睛了。”成语灵光一现,抱着陆刻调戏:“只有你欺负我的时候才会哭。”
陆刻目不转睛盯着成语,没看出任何异常偷偷松了口气,用毛巾包住成语的头发,语调温柔:“做好招惹我的准备了吗?”
成语轻哼一声,有种被低估的挫败,佯装生气地走开,打开了吹风机,自己吹了起来。
很快,背后贴过来一副有力的胸腔,腰被控制住,吹风机被夺走,丢在了一旁。
耳边传来触电般的战栗,接着从侧脸转移到了唇角,直到站立不住,双双跌入大床,好戏开始。
有阵子没交流,二人故意拉长了战线,耳鬓厮磨诉说爱意,步步紧逼酣畅淋漓。
陆刻将人清洗干净,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一起陷入沉睡 。
听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成语才掀开疲惫的眼皮,眼角微红藏住了主人此时万般复杂的情绪。
午休时,成语的意识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原来他车祸后没有死,抢救及时、手术一切顺利,但持续昏迷不醒。
梦中手上感受到的触感不是错觉,那是他母亲日夜守候,祈祷儿子早日醒来时偶尔情绪崩溃,落到他手上的眼泪。
他无法睁开眼睛,但鼻头闻到了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母亲的低语:“今天医生查房,说你有将醒的征兆。你知道妈妈有多高兴吗?我知道小语很坚强,一定不忍心丢下爸爸妈妈不管的。”
挣扎着醒来,成语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眼泪跟打开了水龙头一样留个不停。
直到流干了眼泪,成语才起床收拾自己,为了不让大家担心。
想到幸福建立在父母的痛苦之上,成语便觉心口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早知道能回到过去,他不会......
千金难买早知道,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着身边沉睡的爱人,成语心想:“我走了,你怎么办?可不回去,父母又怎么办?”
亲情和爱情被放在天平上衡量,成语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穿越而来是偶然,因为身体好转而回去是必然。
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里。
也是从这天开始,成语的意识清醒了,没有再陷入无止境的昏睡。
睡梦中听到,医生告诉母亲,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能苏醒。
这也意味着,成语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他和陆刻的时间也开始进入倒计时。
如果他们的相遇注定以分开结局,成语希望最后的时光是快乐的,成语耗费毕生演技,藏着这个秘密跟陆刻一起去了国外。
成语恢复到以前,陆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不知道的是,成语已经在做告别的准备,他要把最好的自己留给陆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语推掉了所有约稿,全部的时间用来陪陆刻。
当陆刻忙碌时,他会抱着平板安静地呆在角落,用画笔勾勒爱人的一眉一眼。
这天,他们一起来到了纸条上写的地方,是一座郊区的独栋小别墅,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
陆刻难得有些紧张,成语见状,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替他敲响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居然是一位亚裔面孔,粽色瞳孔,黑色头发,看着格外亲切。
陆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迅速从记忆里翻找这人的踪迹,最后一无所获。
收敛情绪,陆刻道明来意,并拿出了母亲的遗物。
男人看见玉佩,眼神里流露出悲伤,开始讲述两人的故事。他是一位心理咨询师,某一次到疗养院做义工,意外与陆母结识。
男人想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助陆母走出困境,前后接触了半年的时间。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想意外突发,他去北部出差两个月,再次去疗养院时,陆母已经离世。
说到这里,男人有些哽咽,“如果我早点回来,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陆刻继续追问母亲生前的状况,成语则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男人身上。
岁月惹人老,头发上打了一层白霜,提及陆母时除了悲伤还有一丝温柔。
一个大胆的想法占据了成语的大脑,他看了看说话的两人,五官没有相似之处,但小动作却意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