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芸!”南宫陌玉的一双凤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猛地挣开士兵的阻拦就往长芸身旁扑去。
    卫凌横眸色暗沉,侧首对手下喊:“快去叫太医。”
    “诺!”
    …
    …
    庭院长廊中的银铃,因清风拂过,环佩叮当。长廊边的垂灯在湖边的碧水中倒映。檐下的琉璃灯旋转出斑斓的光影,光影里有一对人影,似天作佳偶。
    “长芸,你才刚痊愈,莫要再受了风寒。”南宫陌玉帮长芸拢了拢白色的绒裳,心疼道。
    奇国王都的天,不论四季,都要比别处寒冷得多。长芸却说要出来散步,南宫陌玉也只好陪她。
    见长芸的眸光放空地看向一处,南宫陌玉忍不住又轻唤了两声。
    长芸这才回过神来,侧眸看向他,低低道了声:“抱歉。”
    南宫陌玉知道,她又在为洛晟至今昏迷不醒的事而分心了。
    他轻轻蹙眉,牵过长芸的手,将她细长的手握在自己的两掌之间,道:“你与我之间不用这么生疏。”
    长芸浅上挑嘴角,回以一个笑容。
    南宫陌玉知她心情不佳,故心泛酸涩,道:“长芸若有什么心事,可以与我说说。”
    长芸终是停下了脚步,问:“沅生,我给不了你曾经的许诺,你可有遗憾?”
    南宫陌玉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长睫轻颤,道:“你说的可是当年一生只会爱我一人的承诺?”
    长芸点头,注视着他。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当初毁约的人是我,也是我害得你承受了许多痛苦。
    长芸,你曾经堕了胎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再别无他求。”南宫陌玉轻吻她脸颊,眼底闪过痛色,道。
    长芸心绪复杂,抿抿唇,拥过他的身子,便抱紧他。
    南宫陌玉轻轻抚上长芸的脊背,加深了这个拥抱。
    墨绿锦袍与浅青长裳相衬,这对深情相拥的伴侣,给四周的景致,留下了一抹动人的缱绻。
    良久,长芸才不舍的松开他。
    南宫陌玉继续与她并肩走着,还是问道:“长芸忽然那般问,可是因为洛晟?”
    长芸眸光微闪,不置可否。
    “他终是在你的心里占下了一定的位置,是么?”南宫陌玉轻声道。
    长芸蹙眉,偏头看向别处,过了一会儿,才作出妥协:“或许,我是紧张他的。”
    南宫陌玉见状,心里便有了答案,他轻叹一声,说:“那日牢狱,洛晟同我说了他与你的过往。我的心中也颇为感慨。”
    “长芸,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不会感到为难,更不会阻拦。”南宫陌玉道。
    长芸抬眼望他,眼里掠过低讶:“他曾险些杀了你,你对他怎会没有芥蒂?”
    “并不是毫无芥蒂,但也没有仇恨。我似乎能理解,他为何会做出这般的事情。
    其实这不怪他,要怪便只能怪他不得已深陷的家世与纷争,也怪长芸太好了,是个让人无法放手的可爱之人。”南宫陌玉眸光放柔,道。
    原本还心情忧郁的长芸,因他话中的后半句而哭笑不得,声音亦染上几分轻快,说:“沅生,别拿我取笑。”
    南宫陌玉柳眉弯起,明净的琉璃凤眸盛着长芸的身影,仿佛天地间,亦只容得下她一人。
    长芸继续走着,忽然瞥见一宫殿前,宫女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流转视线,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紫裙身影。
    长芸眼前微亮,唤一声:“莫芷鸢。”
    那肌若凝脂,眸若星河的美人儿便蓦地回首看她。
    “元沄!”莫芷鸢面容一喜,捻起层叠的裙摆便向长芸走来。
    待她走近,才注意到长芸身旁站着一个气质温雅的男子。
    “这是……”莫芷鸢犹豫的问。
    “我的发小,姓南宫。”长芸稍作介绍。
    “南宫公子好。”莫芷鸢客气道。
    南宫陌玉浅颔首,回道:“莫小姐。”
    莫芷鸢惊讶道:“你怎知我?”
    “长芸这些日子有与我提过。”南宫陌玉落在长芸身上的眸光温润。
    莫芷鸢心似明镜,听到便知道这南宫公子与元沄定是交情匪浅。
    “你这是做什么?”长芸的视线落在那院落中大大小小的包裹上,疑惑道。
    莫芷鸢拉过长芸的手,说:“我刚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长芸不解。
    她顿了顿,缓声道:“元沄,我要回钦国了。”
    长芸轻拍她手背,挑眉道:“为什么?怎么如此突然。”
    莫芷鸢浅叹一声,便扬起眉眼,恢复神情,道:“是我感觉,当自己彻底抛下身份,离开土生土长的故国后,无论身处哪儿,做什么事情,心里总像缺了一块什么,玩不能尽心,觉不能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