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轻车熟路地将鲛绡在楚霜衣脑后系好,此时双臂环绕,他低头望过去,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没入墨色衣领,犹如将人抱在怀中
    。
    烛火透过青纱帐,褪去昏黄,犹如清冽月色,流淌过鲛绡,鼻尖,和浅色的唇,仿佛盛满了月华。
    外头虫鸣声声,孤月高悬,寂静的夜色里,情愫从血脉里生根发芽,破开皮肉交缠在一起。
    魔纹爬满了颈侧,紫的发黑,像是极大的诱惑,裴夙没法把视线从那浅色的唇上移开,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呼吸交错,勾着心底发痒。
    他微微抬眼,对上那隔着鲛绡的眸子的瞬间,血脉里的渴望再也无法抑制,像是本能反应,他几乎如同急不可耐的野兽一般,深深地吻了上去。
    下颌被迫高抬,腰间同样被人禁锢,大力地揉,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揉碎,甚至带来微弱的痛感,即使如此,楚霜衣仍旧像着魔了一样,难以自拔地沉沦下去。
    魔纹早已在侧脸炸开一片,裴夙只觉得全身的魔息都在沸腾,每一寸血液都在燃烧,尤其那从未被给予的、顺从的回应,是他连在梦中都不敢多想的奢望。
    青纱帐里,一片血热。
    第53章
    被狂乱的魔息包裹,楚霜衣头昏脑胀,心跳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发烫。
    他不适应这种过度的亲昵,试图从迷乱抽离,才刚避开毫厘,这一点点微末的躲避不仅没能让楚霜衣抽身,却反而激怒了裴夙。
    腰间的手一拢,身体骤然失控,楚霜衣被强压制着仰面倒在寒玉榻上,身前人立时如野兽般扑上来撕咬,壮硕的身躯将他整个拢在身下。
    热烈,滚烫,大量的魔息随之灌入,似乎钻满了他每一条血脉。
    连经络都满涨鼓动,楚霜衣痛苦的喘,反手去抵野兽咽喉,却没抵住。
    他偏头拒绝,滚烫的吻正落在侧脸,裴夙紧追不放,狂热的在他颈边舔舐啃咬,水光凛凛下齿痕一片。
    “你!”
    楚霜衣被他磋磨的脸红心热,扭头气急败坏骂了一句,眼前却忽然暗光一闪,有光透过鲛绡投下来。
    光……
    楚霜衣一怔,他许久不见光了。
    一时间竟忘了抵抗裴夙的纠缠,就怔怔地望着摇摆的火光……
    裴夙也察觉到了,分明气息急促,却还是止住了动作。
    片刻后,楚霜衣缓缓抬手,似要伸向眼前,却猛地被一只手一把攥住手腕。
    “等等……”裴夙捏的很紧,头垂的低低的。
    楚霜衣向下望,隔着一层纱,只隐约看见一颗脑袋埋在自己颈边,那人衣襟大敞,胸膛剧烈起伏,里头心跳汹涌,跃动的厉害。
    明明隔着衣裳,楚霜衣却觉得两颗心似乎跳在了一处,紧紧牵动着他。
    他刚一动,视线又模糊起来,又听裴夙道:“再等等。”
    沙哑的嗓音甚至透出几分紧张。
    半晌,那只手抬起来,终于轻缓而郑重地扯开了那段纱。
    烛火昏暗,那张脸背着光,用了片刻功夫,这一次,楚霜衣才仔仔细细地看清楚。眉眼深邃,骨相硬挺,十足的魔族血统,一副桀骜野性的模样,与幼时简直是天翻地覆,截然不同了。
    昏黄的光影下,条条魔纹穷凶极恶地蔓延至脖颈,粗壮的喉结直滚。
    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万千情绪重重叠叠汇集如墨山将倾,只剩山巅那一点从不示人的伤情,骤然奔流泉涌,简直委屈的不成样子……
    楚霜衣心头顿然一软,伸手抚上青年眉尾的伤疤,喃喃问他:“疼不疼?”
    情欲中断,两个人都有些喘,只是被师尊摸了脸,裴夙眼底的防线瞬息崩溃,多年的苦涩倾泻而下。
    他忍了忍,满腔的委屈终是抵不过温暖的手掌,高大的青年复又把脸埋进楚霜衣颈侧,泪水很快沾湿了楚霜衣颈间肌肤,湿润温热。
    裴夙手还拢在人腰上,因为情绪的失控,整个人压在楚霜衣身上微微地颤抖,楚霜衣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又酸又涩,恨不能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他硬撑着,做出一副稳重的样子,拍拍裴夙的脖子,安慰他:“为师都如此这般了,你还哭什么?”
    这话一出口,裴夙更是颤抖的厉害,甚至还有压制不住从喉管溢出的悲泣。
    “徒儿啊,”楚霜衣本想再安抚安抚他,但裴夙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幼童,壮硕的身子实实地压在楚霜衣身上,他委实有些承受不住,喘道:“——你压的为师胸腔略痛。”
    闻言,本在伤心处的裴夙猛地支起身子,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黑的发亮,凶狠地盯着楚霜衣。
    两人对视片刻,裴夙猛地在楚霜衣水淋淋的唇上嘬了一口,楚霜衣面色瞬间爆红,却没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