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变傻而已。
    穆云之松了口气,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还有很多的时间与你聊聊,方才我在此处捡到一副竹简,上面像是你妹妹墨昭的笔迹,敢问这竹简上的内容可为真?”
    此言一出,果真墨白凤的面色与方才大为不同,蹙眉道:“这是我的家事,穆公子。”
    穆云之面目温润,语气却如锐利的刀锋令人无法躲藏:“的确与我无关,不过红莲教素来行事霸道,应当不会担心有什么家丑被人知道吧?”
    墨白凤笑道:“穆公子若是非要知道我家族秘事,得先变成我教内之人才行,倒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妹子颠鸾倒凤,或是与我颠鸾倒凤也可以……”
    他说到最后一句,眸光变得阴狠,手中摩挲着泛着银光之物,想趁机对他二人出手。
    江左龙见状,突然狂笑起来。
    “墨白凤,你真以为你们红莲教的秘密我不知道?”
    江左龙越是大笑,腿上流出的鲜血越多,原本结了痂的伤口再次将裤腿染红了大片。
    就连穆云之也摸不清江左龙在笑什么。
    墨白凤认为他在发疯,语气不耐:“江左龙,我方才只用毒镖射中你的一处大穴,让你站不起来,你若再吵吵闹闹,我不介意在你的七处大穴上都扎进毒镖,让你先变成一个废人,再取你性命。”
    江左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嘲似的轻哼道:“无妨,我本是贱命一条,苟延残喘至今,已是心满意足,但是墨少主面上看起来光鲜,可父亲却是暗自觊觎自己的女儿的小人,不仅在感情上没有得偿所愿,自己还惨遭亲生骨肉毒手,你说,这命运是不是比我凄惨多了?”
    若说墨白凤方才只是脸色微青,眼下才是真的青的发紫,彻底失了血色。
    “你说什么?”
    被墨白凤当作尸体一样瞪着,江左龙目光锐利,如同刀子直戳对方软肋:“其实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江湖中人都知道你父亲武学突破瓶颈,登峰造极,可他命运可笑,先是用庶女的清白交换了秘籍,又去求娶自己心爱的长女,然而,他没想到长女性情刚烈,不接受他的爱慕,竟自缢而亡。”
    墨白凤干瘦的指节拧成一团,咯吱作响,瞳孔快要从眶内瞪出:“你、你是如何得知这些过往的!你究竟是谁……”
    江左龙轻飘飘地叹了口气,像是感叹,又像是在嘲讽,“墨白凤,曾经的这些事对你来说是家丑,被你父亲磊起的高墙遮掩,可惜,这天底下就没有完全密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我完全不知道的事。”
    墨白凤大步走近他二人,面庞如皑皑白雪,身上的红衣如雪中冷梅,他双目死死盯着江左龙,而后微微眯起:“看来你身份并不简单,我就说能与穆云之搭上的,又岂会是平凡之辈,不过就算你身份特殊也无妨,我家的事被你知晓得这样清楚,今日若不杀你,我从此可就要改名易姓了!”
    穆云之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梅花冷香,令人不寒而栗,心道,如此强烈的杀意还真是第一次见,看来对方今夜绝不会留下江左龙的性命了!
    也就是在这时,江左龙忽然抓住了穆云之的衣袖,用仅能被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问:“穆公子,我还有脱身之法,你不用动……”
    穆云之微一愣神,心道如此紧要关头,此人应当不会再满脑子第二种计划了。
    他卸下心防,微一点头。
    墨白凤露出了狡黠的目光,即将出手,可忽然之间,江左龙拔出身上龙纹长刀,回头冷道:“滚。”
    前者还未听清后者口中说了什么,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剧烈的白光。
    也是在同一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墨白凤用身上的全部内力护住了自己,然而对方发出的刀气堪比星石陨落,在他头上重重一击,他支撑不住,抬手去挡,掌心顿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伤痕。
    只一击,就如雷霆万钧,若不是墨白凤身怀内力,此刻恐怕已成焦炭。
    刀气带来的爆炸几乎差点把此处地下密室炸毁,但好在只有一击,被劈之人只是掌心受损,地上也只被炸出了道略深一点的坑。
    等心情平复,墨白凤才看清眼前眼前的情形,果然已经没有那二人的影子。
    “又让他逃了,还得要我到处去追,可真是头疼。”
    墨白凤冷笑,双手负后,信步踏出房门。
    话虽如此说,可这座山内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就像是方才刘基和殷兰走入的那个密道,出口也有他的信徒把守,他不说放人,谁都别想迈出这山脉一步。
    所以他才说,进来容易,但出去很难。
    尤其是那个刘基,双重灵魂,另个灵魂那般合他胃口,他又怎能舍得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