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逆光站在门口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高启盛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呛却依然顶在过山峰的额头上不曾放下，场面一瞬间有些紧绷。
“强…强哥”唐小虎的心颤了颤，硬着头皮开口，“这是蒋天派来的杀手”
“废了手先关起来”高启强沉声道，眼睛却紧盯着高启盛。
高启盛这才安静的放下呛站了起来，任由唐小龙带着手下将人拖了出去。
高启强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出走，高启盛被他带着踉跄的跟上。
“诶呀，强哥，别冲动…”唐小虎快步追在后面。
高启强猛的停下回手扇了他一巴掌，“你的事回头再说”
唐小龙安排完人迎面走了过来，看到唐小虎捂着脸苦哈哈的站在后面，快步走近，“强哥，小虎他…”
高启强又一甩手扇了他一巴掌，“你弟弟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高启盛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被高启强瞪了一眼又安静了。
唐小龙和唐小虎一人顶了一个巴掌印。唐小龙是茫然的，茫然的去送被放回来的高晓晨和紧张的到处检查儿子有没有受伤的陈舒婷回家。
唐小虎却很快乐，甚至还想要一巴掌，毕竟他最近干的事只扇一巴掌真的很难心安。
“你转告高老板，咱们来日方长”蒋天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被属下搀着，临行前还不忘放句狠话。
“蒋总，话我一定带到”唐小虎呲着牙笑道“我们强哥让我把你属下落下的东西还你”
蒋天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这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弓弩惊得后退了两步，再一抬头唐小虎早已带人开着一排车轰着油门嚣张离去，唯有汽油燃耗的乌烟消散在空气中。
高启盛一路安静的任由他哥粗暴的塞进车里带回了旧场街的家属楼。
高启强坐在桌前，滚动着喉咙试图按压怒火，两根颤抖的手指却昭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高启盛…”
高启盛听出了他喉咙里的沙哑，缓慢的走近跪在他身前，垂下脖颈低声道，
“哥”
第9章
房间里静的可怕，高启盛自跪下叫了声哥之后就没有再出声。高启强按住自己颤抖的手指，除了控制不住的怒火还有隐隐的委屈。
高启盛率先打破了沉默，“哥，你别怪小虎，是我逼他的”
这句轻声的话语无异于在烧开的油锅里滴进一滴水，高启强彻底炸了，好嘛，他弟弟现在都开始维护别人了。
“高启盛，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高启强一把攥紧他的衣领，眼角微微泛着红，“你竟然敢，竟然敢…”
高启盛被衣领束缚着呼吸有些困难，却毫不在意的勾起唇，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十分简单的一点触碰就仿佛能轻易勾起高启强脑中纷乱的记忆，似乎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人的触碰总带着不同的意味，他像是被烫到般松开了手，却反被高启盛攥住。
“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高启盛嗤笑一声抬起头，缓缓靠近他，“不这么做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爱我，看见我就忍不住对我好，哥，你那天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也很后悔没在我死前好好跟我做一次？”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消失在他的耳边，高启强怒火中烧的宛如被人踩了尾巴，抬手便重重的的扇了他一巴掌，“我是你哥你知不知道！还有，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字！”
高启盛被扇的跌坐在地上，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印，高启强看的不是滋味，蹲下身来扶起他，带着诱哄意味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脖颈。
“阿盛，不要再做危险的事，好好听哥哥的话，像原先一样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像原先一样待在你身边…”高启盛出神的望着他，那当然好，“只是哥啊，我们现在流着不一样的血，还怎么像原先一样”
“你身边不能跟着一个陪酒，我已经没用了，没用的人不该待在你身边，你送我走吧”
高启强脸上捏出的温和笑容在一瞬间彻底扭曲，“你想离开我？！”
“高启盛，你以为你能离开？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京海，是他高启强牢牢掌控的地盘，高启强抓着他脑后的头发把他拉近，暗沉专注的目光如同盯着猎物，“你走不了的，我会看着你，你哪也别想去”
高启盛被他拽着微仰起脖颈，却是轻笑一声。
高启强听到他带着笑意的说，哥，你能关我一辈子吗？我总会找到机会的。
高启强拽着他的手一松，他的弟弟不怕他，谁都怕他但是他的弟弟不怕他。
有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他待了十几年的菜市场，但此刻高启盛是他，而他变成了鱼缸里逃窜的鱼，有人拿着渔网在他反应不及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对他的了解向他的弱点进攻，他觉得好委屈。
一滴水滴在地板上，然后是第二滴，很小的声音却神奇的全部灌入高启盛的耳中。
高启强在耍赖，高启盛知道高启强在耍赖，但他哥哭了的认知还是让他手忙脚乱起来。
“哥，你别哭呀”高启盛拉着他哥坐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在身前，伸手擦他脸上的泪，脸上挂上了讨好的笑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记忆中他哥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他偶然窥见，高启强在发现他来了之后也会快速抹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挂上笑容，那是他作为家长的尊严，他哥总是十分固执的想一力承担所有。
高启强控制不住的抽泣，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光了，但他有什么办法，他没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