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系统瞅了一眼被宿主关掉不看的弹幕,发现观众的评价不太一样。
    【‘啊啊啊啊——老板探头探脑的样子好像干坏事的小猫咪’。】它挑了一条念出来,严谨道,【看起来大家都没关注你的仪式感,宿主。】
    神名深见硬生生忍住了哈欠:【……你挺会挑的,句子也念的很好,但我才不是干坏事,这可是正义之举。】
    他将房门在身后合上,迈开了步子。
    *
    宫野志保最近很焦虑。
    她被注射麻醉剂后于昏迷状态下被尊尼获加带走,只知道自己如今所待的地方可以称之为组织的大本营,而这里即将进行一场手术。
    这让她感到恐惧。
    即便因医学天赋出众而在研究所内获得了代号,但目前为止宫野志保并未接触过那些触及组织核心的研究,尤其是她在这一年内察觉到组织的重心其实并非本应会由她接受的那项研究。
    这个基地即将进行的手术,应当与她无关才对。
    为什么她会被带到这里?
    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她也不敢主动去询问。
    宫野志保曾见过走廊中穿行而过的黑发青年,那张脸甚至在最开始让她以为是书店老板出现,只是场地作为提醒,她只能瑟缩地退回到被所有人忽视的办公室里。
    后来尊尼获加又来了,和她交流次数不多的半长发青年态度没什么变化,只是叮嘱她不要多想,开心一点。
    宫野志保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即将发生,而自己所待的地方或许是安全的,但这份安全到底是好是坏无法确定,她非常担心姐姐。
    又是悬浮不定的一天。
    焦虑让宫野志保作息不稳定,睁着眼睛熬到天亮是常有的事,这里也没人关注她的生活习惯是否健康。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宫野志保缓了一下才诧异地扭过头,看向那边。她不知道有谁会来找自己。
    她过去开门,警惕地看向门外。
    来人一身白大褂,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别在胸口的工作牌显示他是基地里一名等级较低但也算清闲职位的研究员。
    但他弯着眼睛,瞳孔被遮在眼皮下,笑得很灿烂。
    “有什么事吗?”宫野志保却只觉得毛骨悚然,硬邦邦地问。她在基地里待了也有一段时间,和其他人员不说是泾渭分明,是压根就没说过话,更遑论有人主动过来交流。
    对方却没有回答问题,目光向办公室里扫了一圈,看见了简洁到有点像毛坯房的布置,和桌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然后又回到宫野志保身上。
    “未成年的话,”他说,语气里带着莫名的笑意,“少喝一点咖啡更好吧?”
    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瞳孔地震。
    虽然是不一样的声音,但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这句话几乎与几月前她和姐姐第一次一起去FELICE BOOKS时书店老板说的话一样!
    她张口结舌,但大脑在一片空白中还能反应过来,低声且急促道:“你——”
    “嘘。”研究员却只是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说话,但他睁开了眼睛,蓝瞳笑盈盈地望着她,湛蓝如天空亦或是湖泊的瞳孔亮晶晶的。
    宫野志保用力地眨着眼,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听说你在这里。”研究员说,“你的状态看起来有点糟糕,要好好休息啊。不然到时候你的姐姐会担心的。”
    “你为什么会来?”宫野志保控制住了表情,见他站姿放松,似乎并不担心有人过来,但她自己是放心不了的,“被发现的话……!”
    “热心市民自然要助人为乐。”神名深见理直气壮地说,他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天才医学少女的状况,毕竟也算熟客了,“你没事的话就老实待着,到时候没人会顾得上你。”
    他说得很直白,宫野志保却从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连日来的焦虑放下了一半,随即是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巨石。
    要反抗组织吗……要神名深见一个人?
    但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听话才是最适合她的选择。
    “我明白了。”宫野志保低声说,“请你注意安全……神名先生。”
    “我当然会没事的。”神名深见自信无比地道,和她告别,“那我走了。”
    宫野志保在门边看着研究员的背影远去,迟来的诸多问题出现在她脑海中。
    神名深见是怎么混进来的?外边是否有合作者?他来这里的原因,是不是和那场不久就要进行的手术有关?
    以及最关键的一点……和组织这样的庞然大物作对,还混进基地里,这样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只能希望对方能安然无恙,毕竟对方特意过来见自己、传达安抚之意也算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