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衿唇角弧度不明显的变大了下,表情却是不显分毫,“陛下不知道吗?”
    全朝堂都知道秦郡守是二皇子的人,前几日秦郡守还为难了谢晚烛,这下秦郡守出事,不免有人怀疑和谢晚烛脱不了关系。
    温子衿这话外之意也是暗指谢晚烛做的。
    听到这话的谢晚烛当即冷下了脸,他将奏折往案桌上一扔,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国师这是何意?”
    见谢晚烛生气了,温子衿语气低柔了下来,他无辜的眨眨眼,“陛下别生气,臣没其他意思,只是以为侍卫们早就来通报了,没想到陛下原来不知情。”
    谢晚烛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见状温子衿又道了歉,“是臣不好,陛下千万别因为臣做错了事而气坏了龙体……”
    道完歉,温子衿说了秦郡守的事,“听说仵作去的时候,秦郡守才刚跟花魁分开,浑身赤裸的,死于马上风。”
    按理来说秦郡守才刚过不惑之年,不会有这种死法的,可事实就是如此。
    其实是颜遇下了烈性的蛊药,颜遇做的天衣无缝,蛊药在秦郡守死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仵作也查不出来。
    秦郡守刚死,方太常寺卿就当街被失控的马撞死了,紧接着又死了一个。
    三人皆是二皇子那派的人,全是颜遇下的手。
    不怪谢晚烛和颜遇心狠,他们先前也是想弄死谢晚烛的。
    虽然此事表面上看上去和谢晚烛无关,但朝臣心里都有猜测,就算不是谢晚烛亲自动的手,也是他暗中推波助澜的,一时之间朝堂上二皇子剩下的其他党羽人心惶惶,个个都很不安。
    果然第二日上朝时,二皇子的那些党羽安分了不少,不再明里暗里的为难谢晚烛了。
    *
    晚些时候林昭言和柳鹤衍走了,温子衿却留下了。
    原本三人是一同出宫的,没想到半路温子衿又折回了。
    他愧疚的看着谢晚烛,“陛下臣真的知错了……”
    彼时谢晚烛刚脱光了进入浴桶,温子衿权势很大,即便谢晚烛在沐浴,下人们也没敢怎么阻拦。
    现在的温子衿和谢晚烛隔了一个山水屏风,朦胧的湿气在空中迷迷蒙蒙,渲染几分诡异的旖旎。
    谢晚烛:“……”
    在他沐浴的时候故意站在屏风外面道歉,怎么看都心怀不轨。
    将身体往浴桶里浸了浸,谢晚烛带着柔媚的声音响起,“无事,你出去吧。”
    其实这声音不怪谢晚烛,他就是平常说话的语调,可是沾染了湿气,就是带了几分娇柔的。
    温子衿似乎是很君子的垂着眼帘,嗓音低哑,“陛下不原谅臣,臣便不走了,一直在这里跪着等陛下的原谅。”
    话落,温子衿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如果换个场景温子衿说这种话的话,会显得他很有诚意,但现在的情况是谢晚烛在沐浴,温子衿往前走不了几步就能看到美人出浴图了。
    谢晚烛气的胸口都起伏了下。
    他不原谅就不走了?那方才林昭言他们都在时温子衿为何不跪,现在他在这没穿衣服沐浴时,来道歉来跪着。
    谢晚烛没忍住冷笑了下,语气却是尽量的轻柔,“我原谅你了,子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温子衿故作坚强的摇了摇头,“陛下不必宽慰臣,臣知道臣有多么讨人厌,陛下若是不喜欢臣,不愿意原谅臣,臣也是能够理解的……”
    谢晚烛差点咬牙切齿,“真的原谅你了,不是宽慰……”
    温子衿语气低落道,“那陛下让臣服侍陛下沐浴吧,如果不做些事情来弥补的话,臣会寝食难安的……”
    谢晚烛:“……”
    衣服挂在屏风上,如果谢晚烛现在从浴桶里起身去拿衣服的话,温子衿一定能看到他的身体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进行了诡辩。
    谢晚烛深吸了口气,“不让你帮我沐浴就是不原谅你?”
    跪的笔直的温子衿无辜的低着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没有,只是如果不让臣为陛下做些事情的话,臣内心不安,害怕陛下还是不原谅我……”
    指尖用力的捏着浴桶边缘,谢晚烛调节了下情绪,“那你去将卧房里的床铺一下。”
    温子衿咬着下唇,“臣想做些陛下能直接看见、感受到的事情,那样才能证明臣的用心。”
    似乎是知道谢晚烛的下一句,温子衿继续解释道,“陛下现在在沐浴,看不到臣铺床,到了隔壁卧房,也有可能是陪侍的太监帮臣铺的。臣自然是想要自己铺床,可陪侍的太监一定会说臣不应该做这些小事,交给他们就好了,倘若臣不给他们做,他们一定会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臣才不给他们做的,然后恐慌起来,整日提心吊胆的,这样臣不是在害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