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娩娩向前一步,司欲的手掌就贴上了她的胸口,一股痛苦压抑的情绪袭来,司欲透过鹿娩娩的眼睛看见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屋内陈设干净典雅,软菱纱张,莲花的精致黄梨木梳妆台,室内还燃着清甜的熏香,这显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几人影影绰绰,围在倒地之人的身前。
    司欲看清楚了倒在地上的人就是鹿娩娩,她看上去比现在长大了一点,四肢修长,脸也没有现在这般圆润了,最大的变化还是她的眼睛。
    那双亮晶晶的眸如今死气沉沉,充斥着慢慢的绝望。
    “大师姐,既然这仙灵根已经挖出来了,那她应该怎么处理?”
    说话的这个人是陆羡。
    时隔数年,他也褪去了青涩的模样,眉宇间藏着一股戾气。
    “是放她归山,还是……?”
    “放了?”顾拾温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这些年她在各大宗门崭露头角,大多数人都认得她这张脸,她要是还活着对我们来说一定是个大麻烦。”
    谢挽凝坐在桌前,轻轻敲起一条腿,用脚尖抬起鹿娩娩毫无生气的头颅,轻笑,“大师兄说得对,师尊已经说了让我们自行处理,他会帮我们善后的。”
    自行处理?善后?
    什么意思?
    还不等司欲想明白,顾拾温就抓起鹿娩娩的脖颈,就这样拖着她往外走去。
    司欲看见鹿娩娩的两条腿无力地垂在地上,淌出一片血痕。
    她的腿被硬生生打断了。
    那么爱叽叽喳喳的鹿娩娩如今一声不吭,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任由着人摆弄。
    他们将她丢在悬崖边上。
    悬崖上的狂风凛冽,鹿娩娩像是轻到可以被一阵风吹走般,身体撞击在坚硬的石面上,她终于有了些意识。
    鹿娩娩抬起头来,流着血泪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三人。
    “呵,你还敢瞪我?你再瞪一个试试!”
    陆羡不喜鹿娩娩这种眼神,一脚踩在她的头上,将她抬起的头一脚一脚地踩下去。
    司欲看得心焦。
    顾拾温和谢挽凝就看着陆羡笑,好像是在看一场即兴的表演。
    “好了小师弟,师妹的头又不是皮球,你这样踩会坏掉的。”谢挽凝说了句话,似调笑似嘲讽,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鹿娩娩满脸都是血,陆羡嫌弃地移开了脚。
    这时江祁年走了过来。
    司欲的眸子收紧了,他以为江祁年会终止这场荒唐的闹剧,然而江祁年只是淡淡地扫过鹿娩娩此时的惨状,将温柔的目光全部倾注在了谢挽凝的身上。
    “挽凝,仙灵根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可以种进你的体内了。”
    “真的?!”谢挽凝喜不自胜,差一点扑进江祁年的怀里,她转头看着鹿娩娩,像是在看一只肮脏多余的落水狗。
    “那么,我也可以亲自送小师妹上路了。”
    “师尊,大师兄,小师弟,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有些贴已话想要和小师妹说。”
    待几人离开后,谢挽凝走到鹿娩娩的跟前,伸出手抓起鹿娩娩的头发将她拽起来,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笑得肆意张狂。
    “鹿娩娩,你是不是也没想到自已会有今日?呵呵……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么?看着你在人前出尽风头,看着你从筑基期一路走到现在。”
    “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明明我才是天之娇女,你这样卑贱的东西竟然拥有至高无上的仙灵根,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不过没关系,你的仙灵根已经被师尊挖了出来,它马上就是我的了,它会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我会代替你走完之后的路。”
    谢挽凝说完就这样拽着半死不活的鹿娩娩来到了悬崖边,鹿娩娩的眼睛在瞪着她,即使已经说不出话来,那双眼还是死死地瞪着她。
    “我讨厌你的眼神……”谢挽凝伸出手去,“好歹小师妹也陪了我这么多年,不如临走之前给我留点念想?”
    “我挖了你的眼睛,让它代替你陪着我,小师妹,你说可好?”
    司欲眼眸中燃起愤怒的烈火,他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在此之前他万万不会想到鹿娩娩的心魔竟然会是这样的。
    就在谢挽凝的手即将触碰到鹿娩娩的眼球时,鹿娩娩忽然伸出了那双原本无力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谢挽凝的脖子。
    “呃……!!”
    谢挽凝的呼吸被瞬间剥夺,鹿娩娩像是重新有了力气,骑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无止尽地收紧。
    谢挽凝像条被打在岸边扑腾的鱼,瞪大的眼球里写满了惊愕之色,不敢相信鹿娩娩竟然还能做出反击。
    为了防止鹿娩娩说出真相,他们割了她的舌头,而为了不让鹿娩娩逃跑,他们敲烂了她全身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