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这样下去......”你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能会被倒吊城楼么?这话没出来,就被谢清遥打断了:
    “如果他们忠诚于我,听令于我,服从于我,我自不会杀他们。忠良,忠字在前。做不到绝对的服从,那是愚良。”
    多说无益了。
    静了良久,他忽而笑了:“我再问你一句话,你问过我,或者小石头,他为什么会哭得肝肠寸断吗?”
    谢清遥:“我不需要听他的解释,我只看他的行动!
    所有人告诉他,必须要哭。
    只有我告诉他,哭不出来就算了。
    他没有听我的话。
    甚至哭得肝肠寸断。
    他是在看到李珠儿三个字之后哭得肝肠寸断的!
    我故意的,故意将李氏取了这个名字,我就是要看看他做何反应!
    当我亲眼目睹了他堂而皇之当着众人恸哭他的生身母亲,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想掐死他。
    他配不上你对他的疼爱。
    他已经背叛了我和他的约定。
    这世上的人背叛了我,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只有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
    但沈星河毫无感动可言。
    他知道谢清遥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沈星河仰头笑了,移目看向谢清遥:
    “三件重要的事先说前头。
    第一,我不要你那么沉重的爱,爱我之前,麻烦你先学好爱你自己吧。
    第二,我最恨不长嘴的人。你既不长嘴,也不配我追在你身后给你解释,给你摆个中利弊,就按照你自己想的那样认为下去吧。
    第三......你他妈跟我摔门!”
    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
    他泪水夺眶而出,强压的委屈和酸楚,尽数土崩瓦解。
    陪他一路走来,历尽艰辛,他以为他们的爱情是天底下最有重量的,可忽然之间,爱也能变得很脆弱,脆弱到禁不起那一摔。
    那一摔,把他的心也摔碎了。
    沈星河哭得委屈极了。
    谢清遥目光一动,心也软了:“星星.....”
    “你给我站在那!别动!”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脊背挺得笔直,决绝的望着他:
    “谢清遥,我放弃了福满城的逍遥快活的日子,陪着你一路来京城,在这破皇宫里闷着。
    这相当于我放弃了我自己想走的路,陪着你走一条你也不想走的路。
    我没那么无聊。
    我把你从深渊里好不容易的拽上来,一个没留神,你又跳下去了?
    这回,你自己在下面待着吧!
    余生的路,我不陪了!”
    他眼中凝过一抹决绝的光,把心一横,朝着红柱迎头撞了过去。
    沈星河一头碰向坚硬的雕龙红柱之上,伴着钻心的疼,眼前天旋地转,耳畔里,听得一声凄厉的嘶吼声。
    那是谢清遥发出的悲鸣。
    有血顺着他的额头滑下,穿过他的眼,交织了他的泪水,滑下他的脸颊。
    他跌在地上,却撞进了谢清遥的怀抱里。
    他抬起眼撑着不让自己阖上眼,用尽余力望向谢清遥,他的额头和脖子耸着青筋,他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恐惧到极致的神情。
    强烈的恐惧,不,不仅仅有恐惧,还有无助,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太医!太医!”
    他浑身都在颤抖,他望着沈星河,眼中凝着几尽乞求的神色,他泪流满面,好像在哀求他不要走,但他听不见了,耳畔的嗡鸣声把所有的声响都盖住了。
    眼前的景象愈发的模糊了,他愈发的冷,止不住的发颤,他下意识的转头,垂眼去看他的双腿。
    他屈膝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紧抱着他,他抬抬颤抖的手,还是很想把手盖在他的膝上,问一问他,地上凉,你的腿疼不疼。
    妈的,尽管他摔门,但还是好爱他。
    恋爱脑果然没有好下场。
    沈星河脑袋一歪,眼前被黑暗彻底淹了。
    灯火通明的寝殿,床榻前围着一群太医。
    沈星河躺在床榻之上,头上包着一条白布。
    灯影在晃动着,谢清遥焦躁不安的徘徊在太医的身后。
    施针的太医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反常,落针的动作愈发的慌张起来。
    “怎么还没醒。”谢清遥的声音发着抖。
    太医浑身一颤,诚惶诚恐的回头对着谢清遥叩首:“回禀大将军,恐怕不成了。”
    一句话将谢清遥定住了。
    他冲过去了,一把薅起了太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
    “瞳......瞳孔散了呀,冲撞的力道太大了......”太医战战兢兢地说。
    谢清遥的眼眶红着,浑身发着颤:“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陡然嘶吼:“治不成他,我要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