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仰起头, 我能感觉到她不喜欢我,但似乎是碍于忧太的话, 才努力挤出笑容, 对我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不客气, 但是别太在意, 错的是肇事的司机。”说着我弯下腰, 与两人的视线齐平, 认真地说, “我没有受伤,生活也没有受影响,那场车祸的余波已经完全过去了。”
    所以……
    “忧太君, 很抱歉之前让你看到了超现实的场景,但是已经没关系了 ,不需要对我抱有愧疚,感谢我也收到了, 无论是你们还是我, 大家都可以开始新生活。”
    所以,不要再诅咒我了。
    “所以, 那起车祸、那个全黑的男人, 全都忘记好吗?”
    也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用, 我没有漩涡鸣人的水平就想用话疗来解除诅咒……
    “真的……没关系吗?”男孩眼瞳颤抖着,感觉随时可能哭出来,“不再去想那天的事也可以吗?不再对芙拉小姐感到愧疚也可以吗?”
    诶?该不会,这些天他仍在执着于此,不断被那天的记忆折磨吧?
    “当然可以啊。”我有点想摸他的头,又怕被他身旁的女孩咬,最后只是中二地说了一句,“放我自由吧。”
    接着,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发光。
    有一条细细的光带将我和黑发少年脚下的地面连接起来,顷刻间断裂,断裂的同时我周身的光芒也就此熄灭——身边的仗助和里香都像是没注意到这场突发情况似的表情未变,我不由得一阵晃神,反应过来后立刻扭头去环视周围,并惊喜地发现刚才还躲在刨冰摊位旁边的一只小咒灵不见了。
    不,不是它消失了,而是我的咒力消失了。
    我变得看不见咒灵了。
    今天的运气真的太好了——好得甚至让我有点想喜极而泣。
    目的轻易就达成,我的声音满是难掩的喜悦,“忧太君,你有着特殊的才能,现在了解它对你来说为时尚早,等你升高中之前,也许会收到异世界的邀请函,而接不接受它是你的自由。”
    就像是英国的小巫师在十一岁暑假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男孩一愣,“异世界?”
    “嗯,全名叫作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那是个培养正义的伙伴的地方。”虽然正在那里当老师的我的两名友人应该不会认可这个说法吧。
    与忧太和里香告别后,我迅速吃完棉花糖,从仗助手里接过刨冰,草莓炼乳味的刨冰在嘴里融化,用超低温刺激着我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的神经。
    仗助明显对我刚才与乙骨忧太的对话很有兴趣,快速买完大家的冰激凌后立刻向我追问道:“刚才你说的超现实的场景指什么?煤气爆|炸?”
    “是魔法哦,确切地说叫作咒术,是和替身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我想了想,补充道,“我们一般看不见也接触不到。”
    他就没再追问下去,回到小伙伴那里时,露伴老师一眼就看出我面露喜色,有些在意地问:“发生什么好事了?”
    “嗯,”我笑眯眯地点头,“这个草莓刨冰超~好吃哒!”
    我!没有!咒力!了!
    还有比这更让我感到高兴的事吗?!
    “开始啦!”
    周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一同仰起头。伴随着夜空中怦然绽放的烟花,我挖起刨冰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许愿,但我还是在烟花不断升空的纷乱声音中,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期待。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平静幸福就好啦……”
    花火持续了一个小时,临近尾声的时候周围就有很多人离开,我最初没意识到原因,等跟着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向来路前进时,才注意到这过于庞大的人流量。
    “总觉得有点可怕……”我小声嘟囔着。
    一起的伙伴们很快被挤散到各地,如果不是仗助一直拉着我的手,可能我早就迷失在人潮里,只能被人群裹挟着移动了。好在我身边这位非常可靠,我的朋友们都非常值得信任。
    在艰难地挤出人潮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脚也开始隐隐作痛,勉强走到之前停车的地方,一上车我就把木屐踢到了一边。
    仗助刚发动车,余光扫了我一眼,替身伸手轻轻摸了我的肩膀一下,刚才的肿痛立刻消失,像是换了一双新的脚一样清爽。
    “天使我要把你供起来!要不你办个教派吧,疯狂钻石神教,教主大人能够治愈一切伤痛。”
    “并不是一切啦,而且我的替身能力无法对自己使用。”仗助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怎么也算是公职人员,办教会算什么啊。”
    “生财之道咯。”当然我只是开玩笑,以仗助的性格,比起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感觉更像是人民公仆。
    回到酒店时房间里没有开灯,甚尔不在,我把木屐放在玄关,赤着脚进浴室拆散头发、拆下发包和头饰,接着从小挎包里掏出手机给甚尔打电话,边打边往客厅走。
    接通的倒是很快,看来他现在没在工作。
    “甚尔,你还不回来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满,“你回到酒店了?”
    “嗯,天使把我送到房间门口才离开的,我已经乖巧锁好房门了。顺便一提,我的咒力已经消失了,我恢复了超幸福的看不见异常生物的普通人视界,真心感谢忧太少年。”
    他像是叹了口气,“我马上就到仙台站,你老实呆在房间里,别给任何人开门。”
    我立刻就联想到兔妈妈和不开门的小兔子乖乖,偷笑一声,撒娇似的拖长了音,“知道啦,甚尔妈妈——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