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委托他调查的酒厂资料, 也就是与我曾经工作过那间研究所有关的资金流动和相关人员信息,他全都整理出来拷贝给了我。我就在网咖里把那些资料和不久前才复制来的琴酒和伏特加的手机资料一起上传到云端, 把链接给老板和安室透各发了一份。
    在把琴酒送给警方报了旧时的仇之后,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对那个组织失去兴趣。与之对抗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做比较好, 我只要能把自己身上的麻烦解决掉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很遗憾, 这次见到的只有金色蘑菇头, 没有我心心念念的女装大佬——
    榎田疑惑道:“你想见林?委托吗?”
    “没有, 只是单纯想约他吃晚餐……”
    他就很无语地望着我, “你不是正在逃亡中吗, 稍微有点正被人追杀的自觉比较好吧?”
    “话是这么说啦……”
    但是跟甚尔在一起, 我确实提不起紧张感,这人不久前可是徒手抓子弹给我看了诶。
    距离博多站最近的安全屋就在网咖两条街开外,从外面看是挺高级的单身公寓, 进到楼里之后才发现是密码锁,对我非常友好。房间里的面积不大,只区分了厨房浴室和卧室,我打开空调后迅速占领了床铺并裹上被子, 甚尔则扫了一眼贴在墙上的进门密码后去楼下的便利店买晚餐。
    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几天……这房间可就一张床, 连个能睡人的沙发都没有,?我难道要狠心地把甚尔赶去睡浴缸?
    “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这种事吗?”
    好吧,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
    短暂的进食补充能量后, 甚尔去阳台望了一眼确认没有异常, 然后进入浴室,很快就传来了淋浴的水声。我裹着被子听着水声放空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该给手机开机。
    “这么多未接来电……杰和悟的电话和邮件、呜哇!”
    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吓了我一跳,来电显示赫然是五条悟。我把被子蒙在脑袋上,像是夜里背着父母偷偷玩手机的小孩子一样,躲在被子里接起电话。
    “小莓?你在哪?杰说去救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我沉默了几秒,没回答他的问题,“代我谢谢他。”
    五条悟就叹了口气,“老家伙们一口咬定你已经被宿傩附身了,还说你是自己挣脱了束缚咒具,因为周围没留下残秽,简直笑死我了。禅院家一直在老家伙面前跳,说必须把你抹杀掉,也不知道在包庇什么人。”
    嗯……我倒是知道他们想包庇什么人。无论是把我变成这种状态的人,还是把我救出的人,全都出自他们禅院家。
    “为什么不能是来救我的人没有咒力啊,他们的大脑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无语地反问,“再说我要是真被宿傩附身,怎么可能被他们抓住啊。”
    大概是因为我这这一句话撇清了关系,五条悟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是啊是啊~不过小莓,跟你一起那个家伙很危险哦,虽然你自己也该知道才对。”
    所以说悟知道他是谁吗?印象里甚尔只在七海他们面前出现过,还自称姓吉良……微妙。
    “没关系,如果他想杀我的话,我就给老板打个电话。”
    “你老板能管住他?”
    “不是啊,我只是想告诉老板不用帮我报仇,他杀就杀了,我没有怨言,就当是诅咒他的代价。”
    虽然我是觉得甚尔没理由对我动手啦……发得出赏金杀我的人,老板一定会愿意用更好的价格去悬赏对方。也就是现在的情况,如果我再度失控,实在没办法的话……
    “哈?”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五条悟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嘛,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自己选择死法——绝对不要斩首,等死那几秒太绝望了。毒药很痛苦,失血很痛苦,被咒灵咬死更痛苦……”
    “打住!小莓你要开死亡方式博览会吗,不对这些方式你都体验过吗?”
    “是啊,不过真正死掉只有不久前在宿傩那里被砍头……”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重新变得轻快,听起来却温柔又可靠。“总之,这边我们会想办法。”他顿了一下,又说,“如果和宿傩扯上关系,那些老家伙可能会全世界追杀你,非常麻烦……不如把他们都杀掉好了。”
    “……全杀掉不太好吧?”
    他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杰很想你,这件事结束后,一起去女仆咖啡厅聚会吧!”他兴奋地说,“小莓也不要因为讨厌一两个咒术师而迁怒到讨厌我们哦。”
    “我讨厌的可不止一两个咒术师。”我说,“但我才不会迁怒啦。”
    挂掉电话之后,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才发现甚尔就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抱胸看着我。我尴尬地张了张嘴,咽下了想吐槽他又只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的话,指了指衣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