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柊与理开心了,相应的自然就?有人要不那么开心了。
    只是外出比赛了几?天,午后?回到公寓的迹部景吾却发现床上属于他的位置,被家?里的一猫二狗瓜分?了干净。
    他挑眉看着团成一团的喵喵靠在柊与理的脑袋旁边,睡得四脚朝天的Peter跟把脑袋搭在它肚子上的Marin,则用?它们自己的身体砌就?了一道?“高墙”,将迹部景吾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床下。
    最先发现他进来的,是靠在柊与理脑门上的喵喵。
    这只惹人爱又惹人嫌的奶牛猫,和她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对于养了它好几?年的主人爱答不理,掀开眼皮只看了眼迹部景吾就?开始低头舔毛,还?顺带把柊与理的头发也舔了两下。
    迹部景吾把它拎了出去,然后?又拍了拍已经醒了的Peter和Marin,把它们送出房门,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给抢了回来。
    他们交往前柊与理没有午睡的习惯。
    然而多数时候并非是她不想睡,而是学校里的条件有限,没办法?让她拥有一个能睡得安心的床位。
    他依然记得当初她趴在课桌上休息的样子。
    将脸埋在交叠的手臂里,因为睡得不够安稳,眼睫会不时轻颤着有要随时睁开的欲意。
    无论什么样她都很可?爱。
    脸颊被制服的褶皱压出红印、睡醒后?甩着自己的手臂说麻了没办法?握笔,都很可?爱。
    可?他还?是更愿意看见她睡得更加踏实安稳。
    于是会长?室里侧一直闲置的休息间被启用?了。
    而碍于他的执念,除了午睡和亲吻,他们没在那个房间里做出更多其他的事情。
    偶尔回想起过于规矩的高中时期,哪怕是迹部景吾自己也会莫名感?到意外。
    他当时是怎么捱过来?
    忍着不与她打招呼,忍着不在她的日常里留下痕迹,忍着不将对她的爱意表现出来。
    然后?他又仔细想了想。
    发现原因可?以全部归咎于森见柊与理。
    她的边界感?太强,她的情绪太淡,她只爱数学,她的生?活愉快,跟她告白过的人还?无一例外被降下“死刑”判罚。
    除了已经无法?挽回的亲人,她什么都不缺。
    所以彼时哪怕只是和她一起去学校餐厅用?餐,他都得提前准备好三五个借口和预案,以防她问起来又或者改变主意时无以应对。
    可?他依然不喜欢以苦尽甘来形容这段情感?。
    它的确酸苦,却绝不悲情。
    但凡是心甘情愿的去做的事情,他都不曾感?到懊悔莫及。
    事实上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他依然会在许多时刻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停跳又继而鼓噪的心跳。
    她坐在礼堂前排,认真望着台上那位应邀而来的教?授,听他说“没有一门学科能够独自探究这个世界的本质,但数字与符号会负担撑托起理性与抽象的部分?”。
    “与文字相同,它也是一种语言。”
    “一种用?以描述逻辑、推理客观世界的语言。”
    那时她在这番话结束之后?,看上去依然有些恍惚。
    像是被人牵领着,第一次感?受到一项伟大工具的沉甸。
    然后?她就?这么学起了数学,并且一直学到了现在,可?能还?要学到将来她八十岁的那天。
    看着那些已经不太能理解的证明过程,他将她带到床上的稿纸与笔归整收好,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感?受到身旁床垫在下陷柊与理就?也醒了过来。
    然而还?是困,所以只是凭借意念,对着身边的人很轻很轻地咕哝了一句。
    她不太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让他听清。
    因为每一个字她自己都觉得含含糊糊,还?有吞音,只有音调勉强踩得还?算准。
    可?他还?是吻了吻她的眉间,清晰地回应。
    “嗯,我回来了。”
    十月是个除了迹部景吾的生?日外,其余时候都有些普通的季节,即使是仪式感?很强的大少爷,也没能在这个月份创造出太多的纪念日。
    不过在相册弹出去年今日的提醒时,柊与理还?是从以前的照片里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当时除了还?有一次春季赛的棒球部,包括网球部在内的所有三年生?都在暑假的全国大赛结束后?退出了自己所在的社团。
    迹部景吾因此?稍微闲下来了一些,旋即又决定将这些空出来的时间全部用?在柊与理身上。
    趁着周末,他拉着她去北海道?赏枫,出发前还?特意找了好几?所气象机构核对天气,确保行程能够顺利安全。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的部员们太过心有灵犀,总之在遇到结伴出行的网球部的其余正选后?,那次的赏枫行很快就?变成了北海道?美?食探店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