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看着贾珍端起茶盏轻抿着茶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但是她心知肚明,贾珍若不是为了打听贾琏送回来的东西是什么,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踏入荣国府。自从贾珍联合王子腾将贾琏送到偏远的沙城做官,她心里就对贾珍生出不喜,明明他们两府才是同气连枝,却偏偏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真是分不清里外的混账东西!
    只是让贾母好奇的是,既然贾琏已经如他的愿去了沙城,又平白无故的过来打听贾琏在沙城的境况做什么?还打听送回来的东西?直觉间贾母觉得贾琏送回来的东西似乎有些不一般,所以她就对贾宝玉道:“沙城穷苦贫寒,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一些从别处买的一些常用走礼的东西罢了。”
    贾宝玉闻言撇了撇嘴,顿时没有了兴趣,也不再询问。
    贾珍喝茶的动作一凝,便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子上,对贾母笑道:“不管如何,那也是琏兄弟的一片心意。不知琏兄弟在沙城一切可好?若不然我便送些年礼过去,也算是我的赔罪了。”
    贾母闻言眼眸微闪:“难为你还惦记着他,当初那件事该赔礼的是琏儿才是,不过你能不记恨琏儿就好。你们始终是贾家人,一笔写不出一个贾字,这往后啊,还是要你们兄弟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贾珍急忙起身弯腰对贾母道:“老太太放心,孙儿省得。那不过是些许小事,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贾母嘴角微勾,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她最讨厌蠢而不自知的人。贾珍以为自己和王子腾联姻这关系就密切了?愚蠢!当初她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后来那件事才让她看清,王子腾是靠不住的!
    贾珍走后,贾母就让琥珀带着贾宝玉出去玩儿,让鸳鸯去叫了贾赦过来。
    贾赦一进来就听贾母问起贾琏是否送回了年礼,眼里就浮现出一丝讽刺来:“母亲的耳报神总是这样灵敏。”
    贾母冷笑道:“你自己做事不严谨,倒是怪起你老娘了!这件事若不是珍儿过来告诉我,我也是不知的。咱们荣国府一大家子,竟是不知隔壁出了个专盯自家梢儿的!”
    贾赦闻言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荣宁两府虽然分开,但府里的家生子早就连绵一片。现在若是动,怕是不好动,如今只能多看着点儿。”
    贾母扶额叹道:“你看着办吧,政儿不懂这些事情的弯弯绕绕,如今这样的事情也唯有你出面才可。”她那个二儿子若是懂这些,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挪窝儿。“琏儿的年礼送的什么?”
    贾赦闻言就笑道:“不过是一种新奇的瓜果,等会儿儿子送给母亲几个尝尝鲜。听说是琏儿机缘巧合从外商手里买的,他尝着味道好,才不远千里送来。”他看了眼贾母的神色,又道:“听说肃王爷也买了一些,送到了上面,也不知道到时候上面会不会降下隆恩赏赐一些?”
    贾母猛地抬眸看着贾赦,眼里满是惊疑不定的光,沙城都多长时间没有知县去任职了?那里更没有什么外商会去,哪里就那般巧合买来这样稀罕的连肃王爷都买的瓜果?
    她仔细观察着贾赦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来,只能暂时放下,不管这其中的事情如何,只要对荣国府没有害处就可。自打贾琏去沙城任职,她这个做祖母的就有些担忧。虽然她对贾琏失望,却也不是个心狠的。她也不求贾琏上进得功,只要贾琏可以活着回来就好。
    贾赦任由贾母瞧着,他还以为贾母会问,没想到贾母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提醒他莫要传的太过。贾赦自然明白贾母的意思,点头应下之后就离开了。关于贾琏的事情,贾赦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那个贾琏倾心的美貌小厮也在那里。他觉得不管那个小厮之前怎么样,他能够在贾琏这样的境况下陪着一起去沙城,这个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堪。
    宁国府
    贾珍坐在椅子上沉思不语,沙城和贾琏究竟有没有关系?而且这其中还牵扯上肃王殿下?如果贾琏真的和肃王有关。那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思索良久,贾珍扬声道:“来人。”
    长随很快从外面走进来,在贾珍面前弯着腰等候着吩咐。
    贾珍沉声道:“去,准备些年礼,送往沙城给爷那个琏兄弟。”说着他就对长随勾了勾手。长随走过去附耳聆听,不觉皱眉惊愕,“这……是,小的一定办妥。”
    贾珍满意地点头,贾琏,不管你和肃王爷有没有关系,我都要弄清楚!
    沙城
    雪已经停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刺眼的光。
    顾子尧和贾琏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门前的雪,此时长街上许多人都在拿着扫帚扫着雪。兴儿见状非常没有眼色地上前道:“二爷,还是我来吧。”他家二爷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