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肃王府的赵长史到了。”宁国府的管家赖二急匆匆走来,短短的一段距离硬是走了满脑门儿的汗。若是一般人他定不会这般急切,然而今日来的可是肃王府的长史,那肃王爷为人严谨,眼里不揉沙子,不知道因何会来此地,不由他不害怕。
    贾珍听闻肃王府的长史到来,心里当即也是一颤,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现在他还顶着宁国府的名头,实际上他们荣宁两府的人,在朝中早就被排挤到边缘位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和那些老牌勋贵的关系。但是这一点在拥有实权的肃王爷跟前,还真是不够看的。
    贾珍脚步匆匆往外走,走到门口就见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副文士打扮,瞧着不似王府长史,却更像一个读书人。
    他急忙迎上去:“不知长史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赵长史站在那里略略抬手道:“贾将军客气,不请自来贾将军海涵。”
    “不敢不敢。”贾珍不敢应承这句话,忙陪着笑脸说道:“不知长史前来可是王爷有事吩咐?若有能用得上下官的,随口吩咐一声就是。”
    “今日本官来此乃是替王爷送一封信给贾将军。”赵长史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贾珍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接了过去,在赵长史的示意下,将信打开,刚看了一个开头眼里就有怒火涌现,只是顾忌着赵长史才将心中怒火尽数压下,贾琏!他你竟然敢诬陷我!还是用这样的罪名!
    赵长史对贾珍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贾将军,王爷说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伸手,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去探查,还请贾将军有些分寸。话已带到,本官告辞。”说完转身就走,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贾珍还沉浸在赵长史说的话里的威胁中,脸色更是煞白,满腔的怒火也被这句话尽数浇灭,浑身都冒出冷汗,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冲的他站立不稳。
    赖二急忙扶着他:“老爷……”
    贾珍摆摆手,让赖二扶着自己回了房,坐在椅子上沉思着。刚才他被肃王爷的话吓着了,如今冷静下来细细想着,便想明白贾琏这是个阳谋。如今荣宁两家还在连着,并未分宗,他根本不会以私通胡人的罪名将自己拉下水。但是贾琏又想得清楚,他也不能放弃吴忠他们几个,不然日后谁还会真心效力一个随时会抛下他们的人?而且还是连这种只要给点钱就能将人带回来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去做的人,更不值得人效忠。
    只是令贾珍好奇的是贾琏是怎么攀上肃王爷的?竟然能够让肃王爷派出府中长史亲自来警告自己?沙城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肃王爷从沙城回来就好似将贾琏划入自己的圈子里?
    “晚间悄悄地去王府请王大人来一趟。”贾珍轻声道。
    “是。”赖二知道贾珍要请的是谁,忙应下退了出去。
    肃王府
    夜幕降临,肃王爷刚从书房出来欲要去王妃处歇息,就听侍卫来报,说是王子腾夤夜前往了宁国府。
    肃王爷闻言就冷笑一声,脸色冰冷如霜,“继续看着,王子腾是个聪明人,可惜有时候聪明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希望他这一次不要自作聪明。”
    沙城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此顾子尧才会安生,才会安全。王子腾若是敢插手其中,那就剁了他那只手!
    宁国府
    王子腾听闻贾珍的话之后,沉吟许久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贾珍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他:“王兄也打探不出吗?要知道贾琏会去沙城乃是你我合力之故,本想着他去了沙城那样的偏远穷苦之地便不得翻身,日后你就可借着宁国府逐渐收拢那些人脉。可谁知他竟然在沙城攀上了肃王爷爷,这件事若是不打听清楚,我心中实在不安。”
    王子腾垂下眼眸,心中暗骂贾珍蠢货,之前不和自己商议,派了几个蠢瓜去沙城查探,结果什么都没有查探出来不说,还将自己都陷了进去,现在他就是想派人都不能了!
    “这件事我不便插手,既然肃王爷已经派人给你警告,说不得现在就盯着你的动静,也许我今夜来此便已经露了行踪。”王子腾说着就见贾珍面色惨白,也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贾琏派人问你要赎金,你就趁此机会再去一趟沙城,找些聪明的,不要到了沙城再回不来。”
    贾珍听了王子腾这样说哪里还敢让王子腾帮忙,现如今王子腾可以说是他们贾、薛、史、王四家姻亲里最有机会往上走的人了,不能在这里折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贾珍沉着脸色点了点头,这个贾琏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身为荣国府的长孙,眼皮子还是这般浅,如没有见过银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