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自家家里私下里说说倒也无妨,被人听到可是万万不可。
    贾敏回过神忙自责一叹:“是妾身失言,老爷说得对,只是老爷对此是如何想的?”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满是忧心,“如今新皇已经登基,太上皇早已经年老,谁又能说会得几年春?你已经在扬州这里待了近十年,难道还要继续在这里熬着?”
    她拿起帕子轻视着眼角的泪意:“自从来到扬州,你我便生活在刀光剑影中。妾身自然是不怕,死便死了,只要咱们一处我也甘愿。可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玉儿,还有未出生的孩儿,不管如何,妾身只盼着咱们将来可以一家团圆。”
    这些话他林如海不禁柔了心红了眼,情不自禁地握住自贾敏的手,“你说得我都省得,你放心,我会好好思量的。”
    贾敏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记在心里了,也没有再多说,拿着药就去看林黛玉了。这几日天气多变,她又病了,若不是早就养好了身子,她只怕也是担忧得撑不住了。
    林如海送走贾敏就去了书房,一直思虑这些事。只是说起来简单,但有些事一旦陷了进去,又怎可能让你独善其身?
    沙城
    顾子尧和贾琏,还有凌风围在火炉边也在说着林如海的事情。
    凌风道:“关于林大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当年太上皇让林大人去扬州监管盐政这一块,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盐,自古以来就是百姓不可或缺的东西,也是所有商品利益最暴利的一块,更是不少人铤而走险也要分一杯羹的存在。由此可见,因盐政这一块所引起的动荡不可小觑。
    当年太上皇不让那些高官贵族插手盐政未免不是因为他已经不信任四王八公的意思。只是让太上皇没有想到的是,林如海没有成功,还死在了任上,这其中的意思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而现在因为自己治好了贾敏和林黛玉,也不知道林如海一家能不能渡过这一劫?顾子尧垂眸沉思着这些事情,没有听到贾琏在叫他,直到贾琏握住他的手才回了神:“什么?”
    贾琏无奈地又重复了一句:“刚才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顾子尧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才试探地看着贾琏和凌风说道:“我在想盐可是老百姓最重要的东西,更是咱们大周最重要的一项税收之一。那么多的收入,国库里应该会有很多钱吧?”
    贾琏摇了摇头,看着顾子尧时眼里有着宠溺之色:“怎么可能?也就是咱们三个在这里说说,出了门可不能妄议朝政。”说着就看向凌风,意思不言而喻。
    凌风刚要给红薯剥皮的手一顿,无奈地点头:“放心,进了我耳,不出我嘴。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由我来说。”
    贾琏闻言也没有再开口,由凌风这个皇上自己人来说更合适,不怕被事后穿小鞋儿。
    凌风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怎么说,“都知道盐乃暴利,虽然税收高,可中饱私囊的人更多。你若是问上头知不知道?不知的才是傻子。只是你要明白一点,自古以来,暴利动人心,盐政税收谁都知道高,也都知道落到那些人的口袋里的银子更多,但没有法子。即便是皇上想要动那些人也要掂量一下,那张网太大,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必不能轻动。若是引起盐政动荡,于朝堂不利。”
    过了许久,凌风才道:“林大人现在在扬州,身居巡盐御史,每一天都犹如走在悬崖上……”余下的话他欲言又止,让贾琏胆战心惊。
    要说对贾敏有多深的感情那是假话,毕竟贾敏已经出嫁多年,他又距离甚远,一年到头也不到几次面,感情自然不深。但你要说一点儿没有那也是假话,毕竟是亲姑母。又经过贾敏挂念他给他送年礼一事,心里也是承情。情分情分就是你来我往的处出来的。更何况若无意外,他也是要走进官场中的,他贾家在官场的除了他那个二叔,就这么一个姑父了。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于情于理他都担心林如海一家的安危,毕竟亲族的联系更加紧密。
    顾子尧思索着问道:“如今制盐的法子都有什么?”
    贾琏不知道顾子尧问这话的意思,实话说道:“制盐的法子有井盐开采、湖盐采集、岩盐开采,还有古法制盐。不过现在大部分用的制盐法是湖盐采集,古法制盐。”
    顾子尧有些疑惑,怎么没有海水晒盐法?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清末之前就已经有了海水制盐了,只是清末时这种法子才得以完善。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拿出的粮种这里也没有便也不再奇怪了,只当是作者没写。
    他犹豫了许久才试探道:“如果有一种新的制盐法的话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