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知道自己的哥哥和母亲都有事瞒着他,但不知是不是他疯了,他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询问母亲,而是去沈砚礼府上。
    就好是比起母亲,他潜意识里更相信沈砚礼所说。
    这种感情很怪,说不清道不明,可一旦产生,便很难抹去。
    既然有人想要收集这些人的血,那他便将这些尸体都烧干净。
    沈清晏只是讨厌自己跟沈砚礼同时出现,人们的焦点永远都在沈砚礼身上,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想要沈砚礼去死。
    回想一下过往点滴,沈砚礼虽然对他总是冷着脸,但该给他的从没少。
    而涂妗夕给他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一个严厉的父亲。
    自己是她最宝贝的商品,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商品。
    他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能完成涂妗夕对他的期许,那么那些曾经属于他的爱,都将被收回。
    这样自小就被明码标价的爱,让沈清晏觉得焦虑和恐惧。
    他不敢懈怠,不敢失败。
    他只是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孩子。
    沈清晏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道:“将这些尸首尽数焚化!”…………
    此刻的沈砚礼府上,一片死气。
    直到一封来自宫中的信,给了沈砚礼一丝希望。
    这封信,是闭关多年的国师所写。
    第71章 国师
    【三殿下亲启:司槐身陷危境,吾已炼制灵丹一枚,此乃解救之唯一希望。请速将丹药令司槐服下。事不宜迟,服后即将其交予府外等候之人,彼等将施以救治。万望三殿下依计行事,以保司槐平安。国师敬上】
    沈砚礼看着随信附赠的那枚丹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将丹药给司槐喂下。
    攥着司槐冰凉的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错过观察司槐的细微变化。
    沈砚礼带人回来后,便发现真正的问题,并不是中刀,而是毒。
    万幸司槐足够谨慎,在前后心脏的位置,都做了防护。
    匕首的长度本就不长,在穿透一人的情况,剩余的长度又被防具挡了大半,虽然还是刺破了皮肤,但深度未达心脏。
    只是那上面附了剧毒。
    距离心脏这么近,若不是司槐有一定毒免,怕是撑不到回来便殒命了。
    丹药服下,司槐仍拧眉如坠梦魇的孩子般无法醒来。
    只是那胸口原本微弱的起伏,清晰了些许。
    虽然改变不大,但已让沈砚礼觉得无比欣喜。
    亲自抱着司槐去往府外送司槐,却在看到来人后的第一眼,便愣住了。这人他认识。左一锋。
    左一锋笑着冲他拱手施礼,“殿下好久不见。”
    沈砚礼对这人毫无信任可言,抱紧怀中的司槐,冷声道:“汝敢伪造国师书信?”
    在沈砚礼看来,像左一锋这种人,跟国师肯定是没什么交集。
    虽然伪造国师书信,还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也很扯,但这是沈砚礼唯一愿意相信的理由。
    左一锋眯眸笑的淡然,似乎很满意沈砚礼对他的反应。
    从怀中摸出一块符牌拿给沈砚礼看。
    直接让当初初次面对死士都只是面上稍作惊讶的男人,露出了一种堪比见鬼的惊愕表情。
    左一锋收起符牌,笑的爽朗,“那殿下还请好好休息,小人告退。”
    那块符牌象征的身份是……国师。
    沈砚礼瞧着左一锋的背影,还是很难把这个人,跟应该仙风道骨的国师联系在一起。
    虽说国师一直闭关,人到底在不在道观里,也确实无从得知。
    左一锋之前给苗媃的那个丹药,其效果就已经让沈砚礼起疑,他当时便觉得,能有如此实力的,除了国师他还真想不到第二人,结果……
    现在看来他直觉还真准。
    沈砚礼仰天长叹,转身回府。
    也只能在心底再三感叹这世界的奇妙。…………
    赵府内,赵珅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眼神透过窗棂,凝视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司徒青辰,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赵珅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
    司徒青辰到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翻新朝换旧代。
    他以为的宏伟愿景,实际上掺杂了赵珅众多的暗示。
    一场看似以他为主角的戏幕,实际上所有的动作,都在那条细不可查的傀儡丝牵动下完成。
    “司徒青辰,你做的不错。”赵珅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司徒青辰确实很有天赋,能从完全门外汉的状态下,将引心蛊调整到如今程度,赵珅也很佩服他。
    只可惜,棋子终是棋子。
    赵珅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心中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