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女士?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略显不耐的询问,沉浸在缠绵悱恻的与鹤野才回过神来。
    “我、我在的!”
    “方便说一下您的地址吗?我司稍后把游戏邮寄给您。”
    “好的,”与鹤野瞥向库洛洛,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的地址是在鲸鱼岛…….”
    “是鲸鱼岛,然后呢?”接线员询问。
    对面说话断断续续的,接线员隐约能听到水声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是在户外,所以信号不太好吗?
    窸窸窣窣的响声隔着听筒传来,那边像是鼓起什么决心,一口气快速说完话。
    “寄到鲸鱼岛的公用邮局就好了!麻烦您了!”
    然后,对面立马挂断电话。
    接线员想起有事情还没向这略显奇怪的客户交代,但再打过去时,已经显示关机。
    匆匆挂断电话,与鹤野双手环胸,面露谴责看着罪魁祸首。
    “要是游戏没了怎么办?”
    “那就没了…… . ?”他笑起来的样子带着一点小动物式的得意。
    与鹤野气哼哼的,抬手敲向蜘蛛头子充满智慧的脑袋。
    没有躲避,库洛洛带着狡黠笑意,抬眼看她。
    黑色的眸子倒映出她满面潮红的模样,虽没有任何波澜,却莫名勾人。
    明明她才是主动的一方,但到头来好像又是他占尽上风。
    突然不想敲人了,与鹤野大着胆子贴到他的面前:“要继续吗……?”
    “嗯。”
    其实关于这种事情,与鹤野只从文学著作和油画中丰腴□□中略知一二。
    有关于爱,关于美,艺术家们总偏爱以一种原始而直白的方式表现描绘。
    现在这个情况,莫名让她想到了在艺术馆里被隆重展出的《维纳斯的诞生》。
    象征着性与爱的女神诞生于世间,美而细腻的酮体,微曲着右腿,整个身体略显得娇弱无力。
    风神轻柔吹拂着贝壳,推着女神驶向岸边,海岸边等候的春神张开红色绣花斗篷,急切地为初生的女神披上新装。
    而现在的处境却恰恰相反——
    与鹤野被库洛洛紧实有力的双臂圈在怀里,紧紧依偎着他这只孤舟驶离岸边,耽溺于无尽又深沉的海中。
    有关于现世的一切,也正缓缓被库洛洛剥离,离开她的身体。
    “库洛洛…”她仓皇失措伸出双手,十指穿过他的黑发,仿佛那是孤海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嗯。”嘶哑的喘息声响起。
    她的长发被揉乱,发丝铺在光洁剔透的皮肤上,眼泪朦胧望向纹在额心的十字刺青。
    亦或是《丽达与天鹅》。
    前身是海仙女的少女丽达与化身天鹅的宙斯不期而遇。
    稚嫩而纯洁的少女被从远天而来的天鹅吸引,懵懂地伸出手指试探,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挑弄和侵入。
    皮肤被轻柔鹅绒的掠过,温柔又细细密密,却又是极具有侵略性掠夺。
    轻啄她的颈项,钳制她的双腿,覆压她的胸口,让她无处可逃,让她动弹不得,不得不成为他的臣民,在他的指引下等待浪潮袭来。
    “与鹤野。”
    到关键点时,突然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嗯?”
    “你现在快乐吗?”他俯下身,吻着线条漂亮的蝴蝶骨。
    “……..不太清楚,”意识变得支离破碎,眼前凝出一片水雾,她回答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我爱你。”
    黑色眼睛颤了颤,眼中开始流淌着温和的暖意。
    “我也是。”
    生命与生命之间因交汇而产生共鸣,生出浓烟烈焰溢满整个甬道。
    乐曲最终在激昂的鼓点声中迎来最高点。
    …… .
    晚上十点,制作的手工布丁因为壁炉的温度融化,化成一滩黏腻的糖水。
    一直很爱干净的两个人,都没来收拾。
    晚上十一点,电话通信录的好友纷纷发来祝贺跨年消息。
    向来每条秒回的与鹤野一条没回。
    晚上十二点,在落地窗外的冷空气中,天空盛开一朵朵烟花,照亮整个夜空。
    一条薄毯盖在躺椅上,两个人缩在躺椅上观看全程。
    凌晨一点,浴室又亮起暖黄色浴灯,水雾笼上磨砂玻璃。
    隔着水声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说悄悄话。
    凌晨两点,又能听见摇摇晃晃的响动,直到三更半夜才彻底消停下来。
    跨年夜隔日清晨,鲸鱼岛港口解封。
    厚积的冰层溶解,大块大块冰块漂浮在海面,随着波浪摇曳。
    冬日阳光斜斜透过白色纱帘射入屋内,照在乱糟糟床榻上交织的黑色发丝上。
    细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最终被丢在床下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身边的人动了动,库洛洛侧身,伸手在地上摸索震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