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被人“看见”,咒灵一般都很安分,不会主动攻击人。
    见鬼!为什么咒灵会出现在鬼屋里?
    不对,鬼屋本来就是滋生负面情绪的温床,会诞生出咒灵,一点也不奇怪。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鬼屋里只有假的鬼,固化思维害死人呐!
    这么说来,她把鬼屋当练胆训练场,岂不是……以前的她好勇啊!
    可是,她在东京不知去了多少回鬼屋,从未见过咒灵……喂喂喂,京都的咒术师们,你们给我勤快一点!这种地方和医院、学校一样,需要定期祓除咒灵啊!
    赤司征十郎牵着沙织的手,头脑飞速分析鬼屋出口的方位,寻找最佳捷径。
    鬼屋里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一只咒灵,沙织生怕自己进了咒灵窝,和它们不小心对上眼,只能闭着眼睛走路。她看不清脚下,走路走得磕磕绊绊。
    赤司征十郎见状,一把抱起她:“这样走不快。抱住我的脖子,我抱你出去。”
    “尽快离开此处要紧。”沙织没有反对,在他抱起自己时,蜷缩起身体,右手环住他的脖颈,左手交握住右手。
    赤司征十郎看不见咒灵,不会受其干扰,沿着心里规划好的路线迅速撤离鬼屋。
    他一心离开,对游客和“鬼”视而不见,反倒把他们吓得不浅,沿途留下惊声尖叫不断。
    主动隔绝视觉、将身体交予他人后,沙织的触觉相应变得灵敏不少。
    她窝在赤司征十郎怀里,心脏搏动的震动感透过紧贴着他左胸的身体部位传导到她身上,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动得有多么剧烈。
    无论赤司征十郎表现得多么淡定,表情有多么沉稳,但是,他果然还是会害怕。
    看不见的致命危险,永远最让人提心吊胆。
    沙织勾紧右臂,将脑袋凑近赤司征十郎的耳侧,轻声说道:“别怕,假如不幸惊动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带着你逃出这里!”
    由于闭着眼睛的缘故,她没掌握好距离,嘴唇不小心触碰到他柔软的耳垂。
    横抱着她的身体陡然一颤,他的左胸膛处传来的震动频率蓦然加快几分。
    赤司征十郎语气坚定:“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加快了步伐,不曾发觉怀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沙织紧盯着赤司征十郎没有被仿真人-皮-面具遮挡住的耳朵,表情惊愕。
    鬼屋里光线昏暗,但由于距离够近,他的耳朵上骤然加深的红色没有逃过沙织的眼睛。
    这是……
    不要多想,逃命要紧。
    沙织重新闭上双眼,右手臂稍稍放松,右肩和脑袋重新靠回赤司征十郎的左肩。
    但是,那只红润的耳朵顽强地占领了她的大脑,挥之不去。
    她的触感愈发灵敏,在她的感知里,绕过肩背及腿弯的强有力双臂和宽阔结实的胸膛的存在感愈发强烈,无限放大。
    她的心脏不知不觉提了速,在她胸腔里怦怦直跳,和身下传来的失序的震动感交织在一起,奏成一曲凌乱的旋律。
    没过多久,强烈的光线映照在沙织的眼睑上,赤司征十郎抱着她脱离了鬼屋。
    两人的扮相把无辜路人吓得惊叫了一回。
    赤司征十郎把沙织放回地面,脱掉面具和鬼衣还给沙织,诚恳地向他们道了歉。
    沙织把两人的鬼屋道具塞回背包,习惯性地拉起赤司征十郎的手,想要带他到更远更安全的地方。
    她的手刚刚触碰到赤司征十郎,突然一个激灵,仿佛触电般,迅速将手抽回。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眼里写着疑惑。
    他面色如常,耳朵也是正常的肤色,俨然看不出一丝异样。鬼屋里的惊鸿一瞥,似乎只是她在恐慌时产生的错觉。
    沙织定了定神,仿若之前无事发生,指向鬼屋入口处:“我们赶紧去把手机拿回来,我得联系一下专业人士。”
    沙织拿回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发给最强搭档,请他们代为上报情况。
    出了这一遭破事,两人的游乐园之行宣告腰斩。
    沙织深感歉意:“不好意思啊,征十郎。本来是想让你放松一下心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反倒让你受惊了。”
    “不用道歉,这只是一场意外。把它当成一次难得的经历,也挺有趣的。”
    “吓人吓'鬼',没想到最后被吓到的却是我自己。果然,人还是得少干点坏事。”沙织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一回,“从今往后,鬼屋列为禁地。最解压放松法,封印!”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时间,提议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在封闭的黑暗空间里看电影?
    类似的环境让她联想起鬼屋。
    刹那间,回忆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