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着春宴头也不回的背影,伸手喊道:
    “春宴……”
    春宴听到他喊了,也听到轮椅栽倒的声音,但他四年来对纪蓝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大楼,敲响了春煦的房门。
    春煦回到房间刚洗完澡,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开门一看,看到春宴倚在门边,春煦神色冷淡道:
    “你来干什么?”
    春宴道:“大概是因为跳了几次河的原因,我好像感冒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感冒药。”
    春煦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你助理呢?”
    “我没有助理。”
    春煦又道:“徐南呢?”
    “他回去了。”
    春煦又咬牙问:“你男朋友呢?”
    春宴歪头靠着门笑道:“没有男朋友。”
    春煦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刚才不是下去见了么?”
    他刚才在窗户边看到了!
    春宴笑了:“我跟他说,叫他以后别来找我了。”
    春煦静了几秒,脸色和缓了一些,但仍旧没说话。
    盯着他的脸色看了一会儿,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伸手贴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只一瞬,手又马上拿开了。
    “没有发烧。”
    “也可能是低烧呢。”
    春煦不说话了。
    春宴有点像是要晕倒的样子,身体晃了一下。
    春煦肢体记忆比脑子快,下意识伸手揽住他的腰,然后春宴的双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阿煦……”
    春宴在他耳边说着,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可怜。
    虽然理智告诉他要推开,但双手却背叛了理智。
    不想放开。
    春煦揽住他腰的那双手忍不住圈紧了一些,他对这样的春宴毫无抵抗力。
    就这一次。
    他想,抱一下应该没问题。
    而且他生病了。
    作为剧组里的同事,关照一下也正常的。
    他疯狂在内心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暴自弃地闭上眼,把鼻尖贴在春宴脖颈处,努力闻着他的气息。
    春宴感觉到那双手越圈越紧,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勒得他有点紧,虽然身体不太舒服,但内心却反而更舒服了。
    他也将春煦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这是一个非常紧、紧得好像任何人都无法将他们分开,无法插进去的拥抱。
    春煦听到了细微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停在了不远处。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走廊不远处,纪蓝双手滚动着轮椅,站在门口,眼睛盯着他,眼神带着几分阴骘。
    春煦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既然病了,就不要在门口吹风了。”
    他对春宴耳语了一句,却没松手,就这样抱着春宴进去了,关上门,将春宴按在门上。
    春宴似乎真的有点低烧了,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都有点红,甚至有些软。
    这样示弱的春宴,很少见。
    春煦望着这双眼睛,神色有些动容,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上他的脸。
    春宴主动凑过去要吻他。
    春煦偏过头去,躲避掉了春宴的吻:
    “你发烧了,我让助理给你拿药。”
    “比起药,”春宴又凑过去,“我现在更需要你。”
    尾音消失在双唇相贴的细缝里。
    春煦原本有些迟疑,但春宴的吻执着且温柔,他忍不住沉浸其中。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了进来,外套被脱在了玄关口,衬衣随意丢在了沙发上,长裤被扔在了地毯上,其他的衣物凌乱地一路丢到了床边。
    夜色深沉,房间恢复平静。
    春宴已经沉睡,眉目间多了一丝倦意。
    春煦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这张睡颜,眼神充满着眷念,肆无忌惮、放肆地盯着。
    过了会儿,又忍不住低头,一下一下地亲着。
    怕惊醒他,春煦吻得很轻,如云朵一样,轻盈的、小心翼翼的。
    春宴醒来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窗户留了点细缝,透进来了几缕阳光。
    他又感觉到肩头有清浅的呼吸,转过头一看,春煦下巴搭在他肩上,半张脸埋进他脖子里,正闭着眼睛沉睡。
    双手还紧紧圈着自己的腰,好像怕自己趁他没醒跑掉一样。
    春宴失笑,又盯着这张睡颜,悄悄上前,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他不想惊醒春煦,只短暂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就撤离了。
    然后穿好衣服,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准备下去吃个早餐,顺便也帮春煦带一份。
    此时是早晨,食堂不少练习生,春宴还排了会儿队。
    他看到周围的练习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之前不是有金主么?我觉得他能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对啊,他现在在娱乐圈声名狼藉了,团都要解散了,想勾搭上春煦抱个大腿呗。”